童尚榮五指一展,慢慢撫著鬍鬚,轉了轉眼珠子,道:“李兄的意思是,姓張的跟鐵人鳳有什麼關係?”
李乾元點頭道:“不錯。”
童尚榮道:“那又怎麼樣?難道本教還怕了鐵老狗不成?!”
李乾元淡淡道:“話不是這樣說,我看張飛鴻的來歷極不尋常,不像是江湖上某一派勢力中的人物,只怕其中另有古怪,不然,執令使也不會對他如此注意。”
童尚榮的臉色陰沉下來。
看得出,因為李乾元這幾句話,他很有些不高興了。
李乾元又道:“童壇主也不用急於一時嘛,反正這姓張的遲早逃不脫你的手心,讓他先蹦躂幾日,咱們也能多看看熱鬧。”
這句話倒是搔到了童尚榮的癢處,他面上立時多雲轉晴,嘻嘻笑道:“李兄說的有道理,嘿嘿,有道理,不過,李兄說姓張的有什麼古怪,我看不出來。他不就是出刀快一點麼?童某這一雙鐵掌,諒他也消受不起!”
李乾元像是一口酒嗆住了,捂著嘴大咳起來。
這次青龍、朱雀兩壇協同行動,李乾元的罪可受大了。撞上童尚榮這麼個活寶,他也只有自認倒黴的份兒。
但現在,他覺得有必要向童尚榮詳細談一談他對這件事的分析了,不管童尚榮愛不愛聽,不論他要為此費多少口舌,他也得談。這樣,總比處處受制要好得多。
這次突發情況的重要性李乾元早就感覺到了,雖然行蹤詭秘的執令使交待下的任務很有些莫名甚妙,但李乾元知道,如果他們不能妥善處理,日後教主追查下來,可是要命的事情!
李乾元定定神,穩定了一下煩躁的、心情,準備向童尚榮做艱難的說明。
門外有人低聲道:“成舵主求見。”
童尚榮也坐正了,擺出了一個“慕容沖天”的架子,這才道:“有請。”
成壽吾匆匆走進來,呈上一疊便箋,道:“這是監視鐵府和君子客棧的弟兄們送來的快報,沿海一帶的飛鴿傳書也到了。”
李乾元看了看童尚榮,伸手接過便箋,童尚榮衝成壽吾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吧,叫各處的弟兄們招子放亮點,不要疏忽了任何蛛絲馬跡。”
成壽吾道:“是。”
李乾元仔細看完那疊便箋,兩眼漸漸亮了起來。
童尚榮道:“怎麼,有什麼新訊息沒有?”
李乾元含笑將便箋推到他面前。
童尚榮翻了兩頁,抬頭道:“這些婆婆媽媽的事也能叫情報?”
李乾元嘆了口氣,道:“童壇主一定已經看出來了,張飛鴻竟然是從海外來的,而且鐵人鳳極有可能是他的手下。”
童尚榮茫然道:“哦。”
李乾元道:“從各處來的情報看,君子客店今日住進了不少客商,他們雖然從不同的城門進城,卻全都是從東面官道上過來的。”
童尚榮趕忙又翻看了幾頁,奇道:“怎麼,連舟山島的常島主也在其中?”
李乾元道;“朝廷海防甚嚴,如果沒有常島主這樣的海上暗線和鐵府這樣的陸上內應,他們又怎能上得了岸呢?”
童尚榮很難得地皺起眉,道:“就算他是海外來的,也可能只是鐵人鳳的一個海盜朋友嘛,這又有什麼可奇怪的呢。”
李乾元道:“如果他使的不是‘狂刀三十八’,這事當然沒什麼可奇怪的。”
童尚榮道:“‘狂刀三十八’怎麼啦?”
李乾元耐著性子道:“童壇主一定知道石和尚這個人吧?”
童尚榮道:“當然……”他忽然頓任,呆呆出神半晌,一拍大腿,道:“他莫不是張士誠的後人?”
李乾元微笑道:“原來童壇主早就想到了。”
童尚榮哈哈大笑起來,猛一拍桌子,道:“老李呀,你真有兩下子,平時可看不出來喲!來來,我敬你一杯!”
李乾元舉杯道:“謝童壇主。”
童尚榮不滿道:“老李!咱哥倆是什麼關係,你還一直這樣客氣!”
他探過身拍了拍李乾元的肩頭,道:“咱們可是教主倚重的兩壇壇主,你要客氣,不顯得生分了嘛。”
李乾元慢慢乾了杯中酒,道:“此事重大,童兄得儘快稟報教主才是。”
童尚榮嘆了口氣,道:“唉!這幾年教主的雄心好像也漸漸消沉了,前幾次上方山上受了點傷.竟似怕了那個姓殷的小潑皮,還特地要咱們向南跑了百把裡冤枉路把他給騙走。我就不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