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瑤的聲音並不高昂,卻似潤物細無聲一般,傳遍了整個天地。每一咋。人聽在耳中,皆如低語偏偏字字句句清晰。
幾乎每一個候選尊者神情皆是一凜。謹慎聽來,不敢錯漏一字。
這事關他們的命運,讓他們如何不緊張。在聽到天人將親臨的時候。尤其如此。
與他們相反的,張凡極致灑脫地倚靠在一處歪脖小樹上,比若悠遊般自在。
這就是實力了。
若是不到他現在足以輕忽雲海瑤一方霸主身份的實力安敢如此,怕是雲海瑤也不介意拿他殺雞傲猴。以做效尤。
現在嘛。卻只能恍若不見,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諸位的住處皆已安排妥當。這十日儘量莫要遠離。”
說著,雲海瑤向著不遠處一指。那裡錯落屋宇近百,皆是獨門獨院。清雅幽靜,遠離塵囂,儼然高士別府。
此後,雲海瑤帶著掩不住冰冷之意的聲音,又循例交代了幾句,所有人都弓身應諾,惟有張凡全不在意。
現在他想的,已經不是候選尊者之事了,而是如此從雲海瑤的身上得到有關叔通的線索。
片刻之後,雲海瑤交代完畢,最後深深望了張凡一眼,旋即轉身離奔。
這一複雜眼神,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中州神木之下,也只有雲芸、雲遠兩人,依稀猜到了什麼。
“看來要找機會與這位淵主聊上一聊了。”
張凡淡然一笑,他在雲海瑤最後的目光中並未捕捉到敵意、屈辱等負面情緒,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一時無法分辨,只能目視著她的背影離去。
“走吧!”
半晌後,他搖了搖頭,衝著雲遠示意了一下,便再對那些互相寒暄著套交情的候選尊者們不感興趣。徑直帶著雲華隨便挑選了一座外圍的院落走了進去。
雲中界上空,彌天境低低的壓下。彷彿暴風雨來臨前沉重的烏雲,這不是風雨欲來,而是黑夜到降臨。
夜涼如水,人間如此,雲中亦然。
在重新清淨下來的中州神木附近,一處院落中,張凡的自光平靜而悠遠,似可看透一切。此時他淡然地坐在庭院中,一邊看著雲華仙子煮茶,一邊神遊物外。彷彿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自從道出了她心中的隱秘之後,雲華仙子一直是一副神經與身體拆是緊繃繃的模樣,及至整個人籠罩在氤氳水汽中,才如解脫一般長出了一口氣。
良久,張凡忽然嘆息一聲,收回了目光,看了雲華仙子一眼,道:“等等或許有人會來看你。”
”
雲華仙子素手一抖,端在手上的茶湯濺落地面,濃郁的茶香散逸著。極濃轉淡。
“嗯!”
她低低地應了一聲,低下了頭。似想要掩蓋著什麼。
“你認識這個人嗎?”
張凡並未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屈指在虛空中一劃,淡然問道。
星光共水波漣漪,盪漾一泓清泉水鏡。
水月鏡花中,一個身負雪白的羽翼掠過空中,手中劍,臉上容,皆是一片肅殺的女子佔滿了整個畫面。
這一幕,赫然是百多年前,兩界大禁術破開時,張凡第一次導雲中修士接觸時的景象。
這個女子當時激烈的反應,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他相信不過是偶然相遇,能否找到叔通遺留下來的線索。就著落在了此人的身上。
“不認識。”雲華仙子搖了搖頭。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認識她身上的戰甲。”
“戰甲?”
張凡眉頭一挑,卻是想起了雲海瑤身旁的兩個女性元嬰真人,她們兩人當時給他的感覺便是縱橫沙場。十蕩十決的女戰將。
“中州雲淵有血煉與雪蓮戰將。今日出現在我母親身邊的,是兩位血煉神將,都有元嬰初期的修為。”
雲華仙子似乎在死命地思索著。吐字極慢,狀若字斟句酌。
“另外還有一位雲中神將,歷代相傳,只聽命於我母親一人,白衣而襯以白色軟甲,上有云中雪蓮紋路,被稱作雪蓮神將。”
“雪蓮神將很是神秘,雲華也只聽說她的修為在三大神將中居首。中州雲淵內,也只血色我母親淵主一人。”
“她的屬下有九名雪蓮戰將,皆天資才情出眾之輩,隱藏於暗處,惟我母親命而是從,少有曝露於人前的時候。”
“這人,應該是其中之一!”
雲華仙子一指水月鏡花形成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