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頗有點尷尬,他雖然不在乎雅子殺了兩個日本浪人,但眼下這個局面,真讓他有點進退兩難。
雅子見火小邪有些為難,低聲道:“小邪,你如果覺得不痛快,我就把這些支那人都殺了,我們走我們的。”
火小邪一聽,心頭一凜,他與雅子日夜相處七年,情同夫妻,怎麼從未發現雅子的內心還有這麼殘忍的一面,殺人一事在從她的口中說出,簡直是輕描淡寫一般。回想起來,七年間在甲賀孔雀山,也從未碰到過這麼複雜的局面,雅子和他都倍受尊敬,怎麼會有讓雅子動手殺人之事?哪想到剛才奉天,就生出這麼多麻煩來。
火小邪面色一冷,扭頭對雅子用日語說道:“雅子,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我怎麼從沒有發現你這麼隨便,便想殺人?這些是老百姓,沒有得罪我,他們說的是實情,你殺他們就不覺得難受?”
雅子聽了,頓時花容失色,連退兩步,跪下火小邪面前,低頭不起,驚聲道:“火邪大人!雅子只是希望您不受困擾,雅子沒想到會惹您生氣。火邪大人,請您處罰我吧!”
火小邪見跪了這一屋子的人,心中隱隱作痛,這個世道為什麼比以前變的複雜了太多,幾乎沒有道理可講,連雅子也突然變得這麼冷血無情,道歉的話對此毫無悔意,僅是怕自己不高興,難道是自己聽錯了嗎?
第468節
雅子一言不發就殺了兩個日本浪人,還能算是自衛,火小邪尚且想的通,但雅子剛才說要殺了在場所有人,僅為讓火小邪不受困擾的出門,這個打擊才刺的火小邪心頭滴血。雅子對自己無比溫柔,賢惠得體,忠貞不二,火小邪是清楚的,絕對不會懷疑,可忠誠到殺無辜百姓開路的地步,就顯得“變態”了。火小邪的記憶中,黑三鞭是最辣手無情的人,也斷然在這時候做不出雅子所說的事情來。
雅子的溫柔鄉里,滿山鮮花竟是催命草,美麗的外貌之下竟是嗜血無情,絕美和殘忍竟能融合在一個人身上。這才是雅子的真面目嗎?
土賢藏豐和伊潤廣義,在七年中都有意無意的談過日本人的性格,菊花和刀,凋零之美,殘敗之美,最光榮的死法是剖腹自殺,無比的痛苦下,橫一刀豎一刀,腸子流出,血染白布,這樣的血腥才算是完美,才能挽回尊嚴,受到尊重。
火小邪一直以為這是種不好的風俗罷了,現在才猛然覺得,這可能就是日本人靈魂上的畸變,是骨子裡的東西。
火小邪緊緊的閉了閉眼睛,緩緩的睜開,轉身坐到凳子上,對雅子用日語說道:“雅子,我沒有怪你,你起來吧。我不想走了,我坐在這裡,一直等到有人來抓我們。”
雅子低低應了聲是,乖巧的走到火小邪身後,靜立不語。火小邪看著雅子的容貌,回想剛才她的所做所言,仍是隱隱作痛。
店老闆、李大麻子等人聽不懂日語,但見火小邪端坐不動,面色沉靜,似乎猜到了什麼。眾人不敢說話,慢慢爬起來,守住了門口,既害怕又擔心不已。
店內一片沉默,每個人的心中都翻騰不已,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出。
過不了多時,就聽到警笛聲響起,外面的大街上亂成一片,兩隊日本憲兵已經被人領著,趕來此處。
門外一陣日語和中國話夾雜的詢問聲和吆喝聲,略略一靜之後,大皮鞋聲響起,一個日本軍官,帶著幾個荷槍實彈的日本憲兵,徑直向大門內走來。剛才那一番吵鬧,這些日本憲兵已經問清了情況,殺人者還端坐在店內未走,一男一女,而且日語流利。日本憲兵吃驚不小,不敢大意,吩咐眾人閃開,守住出路,由憲兵隊長親自帶著人走了進來。
憲兵隊長進門一看,一眼就看到火小邪、雅子,他們腳邊不遠,躺著兩個面色發黑的日本浪人屍體。
憲兵隊長也沒有見過殺人後還這麼鎮定,端坐不走的人,嚇得心中狂跳。他不敢上前,一把從腰中摸出手槍,提在手上,指著火小邪用日語大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火小邪輕哼一聲,啪的一下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
憲兵隊長和一種憲兵驚的一片低呼,連連後退。憲兵隊長大叫道:“站住!不準動!不然開槍了!”
火小邪用日語答道:“人是我殺的,現在我跟你們走。”
憲兵隊長聽火小邪日語儘管流利,仍有口音,應該不是純正的日本人,頓時眉毛一豎,挺直了腰桿,極為輕蔑的大罵道:“你是支那人!支那豬好大的膽子!來人啊!抓起來!”
那幫日本憲兵立即端著槍,凶神惡煞的撲上前來,要將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