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做飯、照看小柱子的活接手過來,只再三叮囑蘇雨不要太耗神,一面專心地盯著給蘇雨找人家的事。這天下午,蘇陳氏正忙著哄午睡一醒就想去找姑姑的小柱子,看見王家大媳婦向自家走來的身影,以為是蘇雨相人的事有了眉目,就連忙抱著小柱子迎了上去,“小柱子,姑姑在忙,咱不去吵她,看,大舅媽來看我們小柱子了,小柱子和大舅媽玩好不好?”
小柱子喊了一聲“大舅媽”就把頭扭到一邊,小嘴癟著,眼睛死死盯著蘇雨那間房,明確表示自己就是要姑姑。
“小柱子乖,你去找姑姑啊!舅媽和奶奶說說話!”王沈氏抱過小柱子親了下,就把小柱子放地上,讓他去找姑姑。
許是見王沈氏面有難色,蘇陳氏高聲把小柱子要進屋的事告知了蘇雨,便拉著王沈氏進了飯廳,“出什麼事了?難道是我家丫頭的事有什麼不順?”
“嬸子,你先別急,慢慢聽我說,嬸子,雨孃的事,可是另有隱情,咱們都不知道,唐家人是怎麼說的?”
“唐家要怎麼說,他們家不就是嫌貧愛富,嫌雨娘配不上他們家的舉人老爺。侄媳婦,你是不知道,唐家人要休妻,事前一點風聲都沒讓我們知道,只是突然打發了人來知會了一聲,說雨娘被唐家休了,讓我們蘇家趕緊去唐家把雨娘和嫁妝一起領回來。我們想找唐家人要個說法,偏雨娘死犟著不肯讓我們去;回家來以後又什麼都不肯說,連休書都不肯給我們看一眼,第二天就偷偷去跳了河,嬸子哪裡還敢多問;你是聽著什麼口風了?”
“嬸子,這事能讓我和雨娘說說話麼?”
蘇陳氏見王沈氏支支吾吾,心中怒火難忍,“難道雨娘好不容易掙下條命,他老唐家還不肯放過雨娘?非要要了我女兒的命?你說,老唐家的人又幹什麼了?”
見蘇陳氏發火了,王沈氏也不再隱瞞,“嬸子,妹子的事怕是有麻煩了。我娘本來已經問著我幾個堂嬸,都說好約個時間相相面了;可沒兩天就都反口了,我娘覺得奇怪,就仔細打聽了一番,竟是從唐家傳出了訊息,說妹子身上有惡疾,是個不能生養的,唐家人從省城請來了個辭官返鄉的御醫子瞧了,也沒法子治好妹子這病,唐家是不得已這才休了妹子的。”
一番話嚇得蘇陳氏面無血色,連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大嫂子,唐家的事我娘他們都不知道,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好了。娘,您別擔心,大嫂子說的不過是道聽途說來的話,女兒身子沒事,咱們都被唐家人騙了。”蘇雨從小柱子口中得知王沈氏來訪,也以為是自己的婚事有了眉目,哄小柱子說要躲貓貓,悄悄站在門口偷聽,聽了王沈氏的一番話,害怕將蘇陳氏急壞,連忙站了出來。
“怎麼回事,你跟娘好好說清楚。”蘇陳氏滿血復活,抓著蘇雨衣裳急道。
進屋落了座,蘇雨忍不住苦笑感慨道,“難怪唐三夫人這麼大方地讓我把嫁妝和首飾衣裳都帶走,折損了的還補了現銀給我,也不擔心唐舉人的名聲,可笑我還以為她是念著我那三年對她的一片孝心,高抬貴手,原來竟是在這裡等著我。”她此時才真正明白過來了,唐三夫人挖了個讓她百口莫辯的坑讓她跳,而她如今就掉進這坑裡了。
“你這丫頭,趕緊說正事,莫不是想急死你娘!”
“娘,嫂子,我身子好著呢!一點問題也沒有!你們別擔心!”見二人不怎麼相信,蘇雨便提醒道,“娘,之前遊郎中才替女兒診過脈,若女兒真有惡疾,遊郎中怎麼會隱瞞您呢?”
二人這才醒悟到,可不就是。
此時,蘇雨心裡那抹不解終於有了答案,為什麼小唐劉氏寧願冒著讓獨子背上“嫌貧愛富”這樣的壞名聲的風險把前身休棄,而不是等獨子功成名就後就害死蘇雨,原因不過是“克妻”二字。
有了“克妻”的名聲,唐耀祖想娶高門貴女,根本是痴心妄想,而休出一個“不能生養”的髮妻,只不過是他命中一時時運不濟,無傷大雅。小唐劉氏沒嫁到大宅門裡,真是可惜了人才。“娘,只怕從娶女兒進門那天,唐三夫人就盤算著這一天了,不然以唐舉人當時的身份,娶個縣裡的大戶小姐也不是不可能的,為什麼要娶女兒這個鄉下姑娘呢!”
看蘇陳氏一幅氣急的模樣,蘇雨頓了頓,連忙勸慰道,“娘,彆氣了!女兒如今好好地在您身邊,您氣壞了身體,可不是要讓女兒更難過。”
“我不生氣,你給娘說說,唐家那個賤婦到底想幹什麼?”
“娘,唐三夫人不過是想讓唐舉人一切都順順利利,不被別人說半句閒話。咱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