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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也許心境有了另一番改變,許樂才明白自己鑽牛角足足有十幾年。說能夠徹底放下仇恨是騙人的,但苦於掙扎在回憶裡的自己已經學會坦然面對,他折騰了這般長的年歲,也該開始反思自我。一通電話,讓老家的那位父親徹底言語梗塞,話筒那方的老嗓帶著顫抖,他才知道原來一聲“爸”竟然潛藏著如此巨大的溫暖。甚至,他也不計較那個被他恨了十幾年的親生父親。

“你別想著用死來逃避問題,我保證這輩子絕不會原諒你!”

凌霄風隔著氧氣罩,但蠕動唇細聲呢喃些什麼,許樂仿似也明白。凌霄風由始至終都沒有恨過他,而他卻滿腹沉重與苦澀,他被恨意衝昏頭腦被自我構設的不幸矇蔽雙眼,結果放不下的反而是他自己。

“你恨我嗎?我之前對淩氏所做的一切,難道你都無動於衷嗎?你是瞧不起我這般弱小的競爭對手還是說由始至終你根本不將我放在眼裡?”還是說就算是揹負著凌霄風的兒子之名去搗毀他辛苦建立出來的淩氏,也不能引起他的半點關注?許樂的嗓音顫動著,憤怒與困惑攪和成泥,更多是說不明白的酸澀。

“那你也恨我嗎?”

腦海裡回想起久遠的年歲,那日陽光下母親仰臥在長椅上沐浴陽光,笑得好安詳。她看似瘋瘋癲癲不清醒,但那日的她卻異常平靜。她和年小的許樂斷斷續續地說起了很多很多往事,包括他的親生父親凌霄風。

“說不恨他,我那是自欺欺人。但我還是決定把你生下來了,可是我卻沒有辦法讓你見到親生的爸爸。小澤,對不起。讓媽媽一個人承受這些就夠了,將來你也不要記恨他,你要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要聽大軍爸爸的話,知道嗎?”躺著熱淚,她的生命像當時的秋季走向蕭瑟荒蕪的盡頭。

“我恨你……這本應該是毋庸置疑的事,可是現在的我竟然會有所遲疑。我該用什麼面孔去面對你,該死的……”許樂的手被覆蓋著,一層源自他長年渴望的溫暖所包圍。“我想著這輩子都沒有必要原諒你這種人,可是我媽愛著你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更多是無助,雙眼通紅,十幾年的委屈與執著讓他蛻變成另一個許樂。步步攀爬只為走到最頂端,可以與淩氏抗衡的高度,足以讓凌霄風注視到自己的高度。可是他成功之後的第一句話要說的是什麼呢?

哈哈,你活該有今天!是你拋棄妻子,你活該有今天的報應!

我要讓你親眼看到

47、團團圓圓 。。。

自己的豐功偉業在自己的兒子手裡毀掉,沒錯,就是你多年置之不理的那個可憐的兒子!

我要讓你知道你不是高高在上的,你會為當年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慘重代價!

就算說出這些心中積怨多年的話又能償還他失去的母親嗎?興許他能夠從中得到報復的快感,但是他並不快樂。他會為自己一路走來所做出的愚蠢舉動而懊惱,或許凌志真的說對了,他只是渴望親情。而那也是他自己一直以來所刻意假裝不在意的那部分心情,在一切被看透之後變得昭然若揭,他沒有辦法欺瞞自己。

媽媽離開的那天開始,他就不曾。他陷入了無盡的仇恨之中,將自己本該承諾要快樂活下去的諾言忘卻,他做不到,他沒有辦法實現和母親之間的約定。

離開老家,離開他的窮父親梅大軍,他投奔收養他的新家庭,他一樣過得不快樂。新父母疼他確實如親生孩子,但卻勾起他思念梅大軍和母親在一起的那些溫馨點滴。

直到長大成人,終於看到親生父親時,那是他為兒子舉辦的生日派對。同樣是親生兒子,而他卻沒有受到過凌霄風的半點父愛,他嫉妒那個滿不在乎的凌志。他在白氏引領下走向了凌霄風,他聽到自己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凌董事長您好”時,他一點都不快樂。

他不快樂,一點也不快樂。

“就算你不原諒我也沒關係,可是我很高興,孩子你一直活得健健康康。”

他一直以來所固守的人生執念,到底還有什麼意義。眼淚不爭氣地落下,把他除了孩提時代以外的眼淚都狠狠地流個痛快。估計他作為男人的這一生,也不會再有多少次機會流眼淚這麼丟臉。

淩氏董事長脫離生命危險,終於都在一個星期後出院。新聞媒體報道再次炒熱了當時整個商界,凌霄風覓得失散多年的兒子,而許樂作為淩氏二公子頻頻曝光。

當月繼淩氏二公子的迴歸後,淩氏另一件大事當然就是凌白的婚禮,如無意外淩氏大公子將會迎娶白氏千金。

但凡是都會有例外,比如婚禮當天就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