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兩個月裡,應該有三到五萬人抵達。
這也是塞外屯堡能達到的極限,大規模的人力在修路,預計在年前能容納新移民的屯堡數字也正好差不多契合這個數字,可能還會有小部份人在臨時安置點過冬,不過條件也不會比生活設施還沒有完備的新屯堡差。
對新移民們盤算的掙錢還帳,然後回家等諸多問題,遼陽這邊當然早就有所準備,分散而居,打亂宗族,向心力和思鄉的情感就要弱上很多,也會減少很多社會問題和麻煩,有限的一些讀書人沒有依附他們的土壤也會變的消停下來,遼陽的學堂學院很多,這些書生也會把自己所學的知識賣個好價……想象以前那樣成為特權階層是不可能了,在遼陽沒有任何人有特權,不要說秀才,就算舉人進士也不行。
等這些新移民過慣了遼陽這樣富裕而輕鬆,在法度之下受到保護,平等和自主性很強的生活之後,很難想象,有人會因為故土難離的思鄉之情,再冒著跨海的風險,回到未知前途的故鄉。
如果是這樣的話,中國也不會有這麼大,更不會有這麼多客居異鄉,甚至漂泊到南洋和東南亞各國,乃至後來在全世界都見得著的中國人了。
種種繁多的事務使孫承宗幾乎陷身在文書之中,不管誰進來,都能看到這個不到四十的中年人伏身於書案之上。
遼陽的勝利當然是和前線將士的浴血廝殺分不開,當然也是和孫承宗這樣一個個伏首案前做繁瑣工作的文職人員息息相關。
也可以說,在原本歷史時空中奉命以帝師身份督師薊遼的孫閣部長於謀劃和細緻的後方工作,叫他再負擔指揮軍務原本就並不適合,他以自己的能力穩住薊遼防線多年,已經算是明末時最傑出的政治家之一,而現在,惟功把他放在了最適合的位子上了。
“大人,急件。”
提塘官急步進來,將手中的塘報交給了淹在文書堆裡的孫承宗手頭,並且提醒了一聲。
如果不提醒,天知道孫承宗什麼時候能回過神來。
其實各司之間有很多事情已經是遵循慣例在進行,按理來說是越往上事情越少,只需要決斷重要的大事便可以了,但在這種非常之時,中軍部的幾個大佬都跟著惟功出征在外,而移民,屯田,開荒,輔助大軍後勤,這麼多事壓在一起,孫承宗能頂住,並且處理的井井有條,首先是遼陽的體系已經到了一個十分成熟的地步,再下來便是他的個人能力和操守了。
孫承宗得到提醒之後,這才從原本的事務中抽出身來,將塘報打了開來。
“看來大人是覺得這種程度已經足夠了……”孫承宗臉上露出一抹動人的微笑,喃喃自語道:“大人到底還是心慈。”
他的語氣,彷彿十分欣慰,也有一點點的遺憾,放縱錦衣衛已經嚴重影響遼陽秩序,使所有階層憤怒,但缺乏極端的事例,導致城中各方勢力還沒有被鼓動起來,現在結束,確實有點兒太早。
確實,遼陽的情形已經是一團混亂,錦衣衛們搞的雞飛狗走,儘管他們心裡已經明白,遼陽已經上報大捷,並且獻俘隊伍都已經往京師進發,所謂的逮捕拿問已經成了笑話,但在他們看來,只要張惟功本人還沒有回來,遼陽城中又沒有人制得住他們,儘管再撈幾個,等取消拿捕的旨意到了遼陽,他們奉旨回京,拍拍屁股就走,同時帶走大量的錢財,這樣的話,才是最合算的做法。
在此之前,遼陽有的意縱容也給錦衣衛們一種錯覺,這個地方,看似富裕和強大,其實和別的軍鎮沒有太大的區別……一樣都是大明的疆域之內,遵守大明朝廷的法度,對他們這樣的大明天子的親軍,就算是騷擾地方,胡作非為,地方上又有什麼辦法呢?
無非就是損失幾個錢罷了,別處地方,還有強力士紳援引朝中同鄉上奏,造出聲勢,使錦衣衛稍加忌憚,遼陽地方,似乎沒有幾個大士紳存在,只有軍人和商人,士民百姓,三教九流,“士”,也就是官紳這一塊,在遼陽的存在是失衡了。
既然如此,不趁著機會多撈幾個,那就是真的太蠢了!
“還是再等等看!”
在最後提筆準備下令給公安司的時候,孫承宗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重重將筆擱了下來。
他下了決心,哪怕是惟功有急件在這裡,也要再拖一拖,看一看。
孫承宗真的想知道,遼陽士民,在被惟功的法度和優容薰陶了這麼久之後,到底有沒有一點兒不同於大明別處地方的東西!
在他擱筆之時,外間傳來動靜,有人踩著腳下光潔的木質地板,信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