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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別的組都牽著新狗去做手術了,芳華撫摸狗肚子上的三道手術疤痕,沉默了半天。

王菊也蹲下,順著狗背上的毛,問:“我們能不能不做這手術?”

芳華說:“不能吧,不做就沒成績了!”

“那能不能換隻狗做啊?別的組都是換了狗的!”

芳華苦笑:“可是,他們的狗是死了的。我們的沒死啊!”

“那就當她死了不就好了嗎?”

“試試吧,等會兒問問老師,看他怎麼說吧。”

帶習老師走了過來,說道:“你們這組不錯啊!我帶習這麼久,這還頭一回見到連過三關的狗。今天,它要是能活著下手術檯,我就給你們滿分!”

芳華幾人一起說:“我們能不能換隻新狗做啊?”

“啊?換狗就沒有滿分了啊?”老師看看她們的眼神,明白了:“嗨,你們就是不做,這狗也沒用了,還是要殺死的。再說反正她也是要死的,你們又何必再讓另一隻狗受罪呢?今天的手術是胃大部切除。你們應該知道,基本上這些狗都撐不下來的。”

自從真正開始動物手術後,芳華也認識到:因為這裡簡陋的條件,無法做到嚴格無菌的環境,還有缺乏術後良好的護理支援體系,要狗撐過這最後一關,還要能康復,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難怪老師說,活著下臺就是滿分。

這麼說來,今天就是這狗的末日了。兩個女生眼圈都紅了,男生們也低著頭。

老師理解地看著這個組的成員,說道:“沒辦法啊,學校經費有限,動物手術只能這樣了!你們慢慢過來吧,不著急!”然後先走開了。

芳華看著面前的狗,還是那麼溫順無爭的眼神,只是身軀已經消瘦了很多。她緩緩抱起狗,走向手術大廳。看到那手術桌,她覺得此刻它真像個祭臺。

大家準備好後,本該主刀的王菊卻下不了手。刀遞到戴平手裡,他的手也略微發抖。他搖頭放下刀子。而本是做器械護士的芳華和王菊交換了位置,拿起了手術刀。

她飛快地做了起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早點做完,早點結束痛苦。

可這手術很複雜,分離結紮縫合等各項操作又多又繁雜。做著做著,芳華的額頭開始冒汗了。

臺下的嘉輝站在旁邊輕聲問:“要不要擦汗?”

芳華點點頭,側身偏過頭去。嘉輝用紗布給她擦擦額頭,又拉了一下那個對她的臉來說有點過大的口罩,幫她調整合適了,最後點點頭對芳華說了句:“放鬆點。”

芳華不語,但是接下來做的時候,心裡就沒有開始那麼焦躁了。摒棄了心中的雜念,手術終於順利做完了。

實驗老師來驗收後,第六小組全體請求讓這隻狗安樂死。老師同意了。

大家從動物房出來後,沒有像平時那樣有說有笑的,而是各自默默散開,都需要時間來調整一下心情。

嘉輝陪著芳華散步到荷花池畔,在和鐘樓隔湖相對的那張長椅下並肩坐下。

雖然他們都拿出了專業書,做出看書的樣子,但其實都沒有看進去。芳華是心裡煩悶未消,嘉輝則是關注芳華。

見她一會兒胡亂翻書,一會兒盯著書發呆,嘉輝忍不住了:“說說吧!說出來好點!”

“也沒什麼可說的。有些事情我們無法改變,就只能接受,”芳華關上書,“以前那些動物實驗我們還沒什麼太大的心理負擔,是因為我們沒有怎麼虐待它們。可是對這狗的連續手術,實在是太殘忍了。”

嘉輝開導她:“那總不能在人身上練手吧?”

芳華說:“大道理我明白,為了醫學的發展。就只有犧牲動物來做實驗了。可是,應該能夠給它們更好的生活條件的,也該取消很多沒必要的實驗。”

“醫學上這些lun理道德的問題,太複雜了,向來是眾說紛紜,意見不統一的。你又何必鑽牛角尖呢?

芳華自失地一笑:“我就是神經反射弧太長,反應有延遲和滯後效應。所以,這情緒反應得慢慢消除,你得容我緩過這陣子就好了!”

嘉輝微笑著轉過頭,看著遠方的鐘樓說:“就你歪理多!”

然後又像是漫不經心地說:“下週,人民公園的菊展就要開了。你還沒看過吧?挺不錯的,一起去看看?”

芳華順嘴說了聲“也好啊”,然後又轉頭對嘉輝抿嘴一笑:“我沒事的!你不用想著法兒地逗我開心!”

嘉輝也笑了:“我知道,是我自己也想去看!”

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