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記掛著白吾泱,紅薯剛下肚,張誠就站起來,把椅子拉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楚銳扭過頭來問:“你要去辭職?”
張誠愣了下,對他笑笑:“不是,我回家,下午還有作文課,辭職的事兒還是等上完課再說吧。”
“哦……那下午見。”楚銳對他擺擺手,臉上又恢復了以往的從容。
“下午見!”張誠跟他回著話,就匆匆地出了門。
外面的溫度比辦公室裡冷了許多,張誠幾乎把臉都埋在了圍巾裡。
第三節課已經上了好一會兒,校園裡被踩實了的雪地上又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雪,張誠走過去,留下了一串蜿蜒的腳印。
杜磊現在沒有工作,整天閒得皮疼,白吾泱的腿傷好像終於讓他有了用武之地,張誠剛開啟家門,就聞到廚房裡傳來一陣陣香氣,走過去看看,才發現杜磊已經做了滿滿的一桌子菜。其中好幾樣都是專門給白吾泱做的,雖然清淡,看上去也讓人食指大動。
爐子上不知道還燉著什麼湯,咕嘟咕嘟的響聲都讓人覺得窩心,陳亞謙不知道是又逃班了還是怎麼著,就在杜磊旁邊黏糊著。
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回到房間,才發現電視機不知道怎麼鼓搗了過來,皮小蛋嚴小世吳偉辰坐在地毯上倚著床看得津津有味,白吾泱在床上半躺著,看見他進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跟地上那三隻隨口搭了幾句話,張誠剛走過去,就被白吾泱拽著坐到了床邊,腰也被他緊緊箍住。
兩個小孩子依舊不識相地對著動畫片哈哈笑,吳偉辰卻很知趣地扶著床站了起來。
“別看了,走了!”他撥拉了下他們倆的頭,皮小蛋跟嚴凌世很鬱悶地抬頭看他:“為什麼?我還想看!”
吳偉辰利誘:“杜叔叔的魚漿丸子大概炸好了……”
“嗷嗷,吃魚漿丸子去咯!”兩個小孩太好糊弄,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遙控器往地毯上一扔就衝了出去。
張誠當然知道吳偉辰是為了什麼出去,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看就行了。”
箍在他腰上的手又緊了一些。
吳偉辰看了看白吾泱,笑了下:“算了,我怕出去晚了,魚漿丸子真的被他們搶光。”
吳偉辰的腳步有些慢,但其實姿勢已經看不出來彆扭。他剛剛把門帶上,白吾泱的唇就貼上了張誠的脖頸,細細地啃了好幾口。
“癢……”張誠笑著躲了躲,白吾泱也沒再追著他親,只是懶懶地把下巴擱在了他的肩上。
電視裡還在演著幼稚的搞笑動畫片,聲音開得很大,但現在的氣氛卻讓張誠感到些說不出來的靜謐。
“腿疼嗎?”張誠的聲音也輕了起來。
白吾泱沒說話,但放在他肩上的腦袋卻搖了兩下。
“喝不喝水?”
白吾泱在他耳邊咕噥:“我想尿尿。”
張誠想到早上的情景,忍不住又有些臉紅,但還是乖乖地把放在衛生間的桶拿了出來。
想必白吾泱也不好意思讓別人幫忙,才一直撐到現在。
看來辭職的事兒還真的要實施了。
中午吃完飯,又在白吾泱身邊黏糊了一會兒,張誠不得不又頂著風雪去了學校。
雖然是冬天,但嗜懶成性的張誠還是免不了有些睏倦。幸好作文課也不用他全程在教室盯著,跟同學們佈置好題目,他就回到辦公室,昏昏欲睡地在桌子上趴著。
週一下午是他們學校固定的作文課,辦公室裡的老師都在,女老師們照常湊在一起嗑瓜子聊天改作業,有這些聲音做背景,倒也不覺得多嘈雜。
即使睡著,張誠也有些發愁。還有半個來月就是期末考試,每個老師的事情都是一大堆,他不管是請假還是辭職,都是種很不負責任的表現。尤其是大家都知道他還沒結婚,說老婆腿摔斷了估計也沒人信……
但想想躺在床上的白吾泱,他也確實在學校裡呆不下去。
兩節作文課就在張誠的昏昏欲睡跟苦思冥想當中悄悄地過去了,課代表抱著一摞作文字送來的時候,張誠還在桌子上趴著。
“老師,這個是蔣奕斌給你的!”在辦公室裡,他們班的學生還是知道把“誠哥”倆字收起來的。
張誠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把放在作文字上的紙條拿起來:“好的,謝謝
你。”
紙條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被折的四四方方的,上面還跟實話似的寫著四個字——“誠哥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