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奶聲奶氣的叫喚第二度響起,然後是白色的床單被一隻帶著五個肉窩窩的小手揪住往下滑。在少年露出驚訝的表情時,從床沿邊露出一張圓嘟嘟的嬰兒臉,朝著床上驚訝萬分的少年叫著:
“爸爸!”
一瞬間,幸村少年的表情幾番變化,最終止息於溫和的安然,不可不謂之強大。
幸村精市拉攏好身上的睡衣,有些訝然的看著趴在床邊拽著被子玩的小包子,看起來不過一歲多,一張小臉肉乎乎的可愛,頭上淡紫色的毛髮如玉米粒般捲曲,剛從爬蟲類進化為靈長類,走路跌跌撞撞,只能扒著被單努力站穩身體,朝他露出只有兩粒玉米粒的乳牙的無齒笑容,口水從紅灩灩的嘴巴里漏出滴在娃娃胸前的圍兜兜上。
“……”
即便再強大的少年,也會在一大清早就發現自己臥室裡突然出現一隻朝自己很歡快的叫著“爸爸”小包子時,呆滯了幾秒鐘時間。
小包子流著口水努力拽著被單往前攀,想吸引床上的少年的注意力,可惜少年正處於驚訝與沉思這隻的來歷中,自己又人小力微又走不穩,所以沒有得到搭理的小包子小嘴一張,便驚天動地的哭起來。
“嗚哇哇……爸爸……”
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跳下床,幸村精市趕緊將號哭不止的小包子抱起,中途因為笨笨拙拙,沒有抱小孩子經驗而將孩子抱疼了,使某隻肺活量驚人的小包子更是扯開喉嚨大哭不止。
這哭聲真像爛銅鑼啊……
“嗚嗚哇哇……爸爸……爸爸……”
幸村精市嘴角微抽,他雖然剛成為已婚人士,但什麼都沒做過,可不是這隻小傢伙的爸爸啊!
“怎麼了?怎麼了?”
半掩的門“嘭”的一聲被推開,一道身影旋風似的刮進來,待看到坐在床上的少年手忙腳亂的抱著一隻小包子頭疼不已,一頭紫發亂翹翹的,不禁彎起眼睛。
“阿市,你抱痛他啦。”三月說著,走過去想抱過正在哭泣的小包子,卻見正拽在手中的東西,一時為難。
原本手忙腳亂的幸村少年在看清少女拽在手裡的東西時,破天荒的臉紅了。那是一條石青色的男性內褲,從某人的架勢來看,剛才估計是正在曬衣服,聽到哭聲跑進來時連同衣服一齊帶過來了……
好吧,即便強大腹黑如幸村,也免不了在青澀單純的十七年歲月中不可避免的臉紅了,恨不得某人手裡的那條內褲被丟進宇宙黑洞才好。
當然,某隻是完全不理解少年青春期時的心事的,見他面色微紅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便全心全意的開始哄起那隻哭得極委屈的包子。
看到三月,小包子彷彿尋到了組織一般由大哭改成抽咽,朝她伸出手。
“嗚嗚嗚……媽媽……”哭得臉蛋通紅的小包子實在是可憐得不得了,兩條嫩嫩的小胳膊伸在半空中討抱。
“健太乖,姐姐曬完衣服再來抱你好不好?”三月騰出一隻手摸摸小包子的頭髮,對少年說道:“阿市你醒啦,對不起,我不知道健太會自己進來吵醒你的。”
幸村精市只是笑笑,將小包子伸向三月的兩條嫩乎乎的小手抓在手裡,在三月的糾正下,很快掌握了抱小孩的訣竅,託著小包子出了房,然後按三月的指示將小包子放到客廳的嬰兒車上。
回房換上一套休閒服,幸村精市進衛生間洗漱一番出來時,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看見院子裡三月正在將洗好的衣服晾曬的情景,不由走過去幫忙。
“謝謝~”三月心情極好的接過他遞來的架在衣架上的衣服掛在陽臺的鐵線上。
幸村精市雖然不是日本那種標準的大男人,五指不沾陽春水,但一些家務活卻是從小沒有幹過的。自從幸村姐姐搬到學校的公寓後,這些家務活便落到了新上任的幸村太太身上。幸好三月也不計較這種事情,以前在山上也幫著七月做家務,並不陌生,因此做起來也算是利索。只是,幸村精市在看到某隻面色不改的為自己清洗一些貼身的衣物——例如內褲時,還是覺得面色微熱,心裡有些不自在。
“喏,健太是隔壁家須川太太的孩子,須川太太有事出去了,拜託我幫忙照顧到晚上。”三月將清洗乾淨的被單抖開,邊搭在院子裡的晾衣稈上邊說,“原本須川太太是拜託紫葉姐姐的,可是她不知道紫葉姐姐搬到學校住了,所以便拜託我了。”
幸村精市頗能理解的點頭。他家那姐姐外表看起來就是透著一骨子的溫柔氣質,很得四方鄰居的喜愛,經常拜託她幫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