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喜歡的女人,就甩掉了沒有什麼錯處的妻子,這合適嗎?
此外,久木還擔心的是,正月裡女兒曾對他說“您對媽媽親熱一點兒”。久木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女兒是否有所覺察呢,自己怎麼能不顧女兒的想法毅然離婚呢。
總之一句話,已結婚二十年的夫妻,哪能說離就離呢。當然,如果兩人真有心在一起生活的話,也沒有辦不到的事。
關鍵的問題是,能不能正視這個問題,至少目前,久木的心情還沒有完全整理好。
在澀谷租房的一個月後,即二月十四日是凜子的生日。
那天下午六點,久木在澀谷車站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白玫瑰和鬱金香,就來到他們的住所,凜子已在等候他了。
“祝你生日歡樂。”久木獻上了花束。
“好美的花啊。”凜子嗅著花香,“這是送給你的。”說著遞給久木一個飾有綵帶的禮盒。
一望便知是情人節的巧克力,開啟后里面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
“送給最愛的你。”
簡短的話語,娟秀的字型裡飽含著凜子的一片柔情。
“一定有不少女人送你巧克力……”
“你送的最讓我高興。”
今天久木還收到了木下小姐以及以前出版部的女性們送的巧克力,但沒人能和凜子送的相媲美。
“怎麼給你慶祝生日呀?”
“有你這束花就足夠了。”
前些日子,久木也問起過她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凜子總是說今年租了房子,已經夠破費的了,什麼也不肯要。
“總想要點什麼吧。”
“我都三十八歲了。”
比起生日禮物來,凜子更在意自己的年齡。
“不管到多少歲,也得過生日呀。”
凜子想了想說:
“我有個請求,可以嗎?”
“當然可以。”
“帶我去旅行好嗎?到一個看不到人影的地方去。”
說實在的,有時真想逃出這個封閉的秘室,到一個杳無人跡的地方去。
“到哪兒去好呢?”
“北邊寒冷的地方也行。和你一起看雪景怎麼樣啊。”
久木腦海裡映出了他們雙雙仁立雪中的身影。
情人節後的一個星期六,久木和凜子一起去了日光。
為了滿足凜子“想要兩人一起看雪景”的希望,久木思考了一下去處,東北和北陸太遠,萬一遇上大雪恐怕一時回不來。而且,偶然聽說從週末開始,北陸地方有大雪警報,於是,他決定去離東京不遠的日光的中禪寺湖。
十年前,久木曾在大冬天去過那裡一次,白雪皚皚的群山,幽靜湛藍的湖水使他至今記憶猶新。
和凜子兩人一起去那靜謐的地方,該有多麼愜意啊。
“我只是在夏天去過日光一次。”
“什麼時候?”
“很早以前了,還是高中生的時候。”
久木暗自想像著凜子那時的模樣,一定是個清秀的美少女。
“那次是坐車去的,路上特別擁擠,人多得不得了。”
“現在這個季節,沒什麼遊人。”
凜子點點頭,忽然問道:“明天幾點能回東京?”
久木反問道:“你有事?”
“也沒什麼事……”
“十一點左右從那邊出發的話,下山乘電車,二、三點就能到。”
凜子愣愣地想了一下,沒再說話。
從淺草到日光,最快也得兩個小時。
下午一點多從東京出發時,還天晴日朗,半路上開始陰沉下來,過了櫪木以後,下起了雪。
久木毛衣套夾克衫,外面穿了件黑大衣,圍一條深紅色圍巾。凜子是黑色高領毛衣,下配同色筒褲,外套紅色短外衣,頭上戴著銀灰色的帽子。兩人站在一起,怎麼看也不像夫妻,更像是情人。大概是因為凜子氣質不俗,打扮入時的緣故吧。
雪花隨風飄落下來,農田和農家的房頂,樹杈上都落滿了積雪,宛如一副灰白相間的水墨畫。
“真像來到了一個遙遠的地方。”
凜子望著窗外說道。置身在一派銀白的世界裡,使人產生了錯覺。
電車三點多到達東武日光,從那裡坐計程車去中禪寺湖。
車子開上了婉蜒曲折的“伊呂波山路”,高聳的山峰逼近眼前,大雪紛紛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