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忌說到慷慨激昂之處,滿面通紅,聲如洪鐘“如果我們不能迅速地突破湓口,直撲江陵,那就算打敗了何澹之,也會失去最佳的追擊時機,要是在讓桓玄在荊州恢復了元氣,那再想消滅他,就是難度百倍了。諸位,阿壽帶來的是援軍,是補充我們戰損的部隊,這當面之敵,還得是我們自己消滅,如果你們不願出戰,那我就率我本部兵馬,自行出擊!”
劉道規的臉色微微一變:“無忌哥,別衝動,這個時候我們兵力不足,不可分兵。”
何無忌沉聲道:“建義之戰時,你大哥也帶了本部人馬分兵出戰,以至有羅落橋血戰,最後不也打贏了?就算分兵,我打頭陣,諸公繼之,不是比擺開來打更好嗎?還可以誘出敵軍的主力呢。”
劉道規嘆了口氣:“無忌哥,你若為先鋒,我願率本部人馬繼之,甚至,我這裡有一千前天師道的弟子,他們精於水戰,操舟行船如履平地,也先調給你使用了。”
何無忌哈哈一笑:“道規兄弟果然仗義,把全軍最好的三吳水手拿來給我用,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希樂,我們二人打先鋒,你看如何?”
劉毅微微一笑:“你們都決定了,我還能說什麼,也好,長民兄弟,麻煩你率本部人馬從陸地出發,攻打敵軍陸上營寨,以為疑兵,而我率其他眾將跟在無忌和道規的軍隊之後,以為後援,這一戰,關係到我們是否能直取荊州,大家不遠千里地轉戰於此,建功立業,就在明天!”
所有軍將全都抽劍出鞘,劍指上天,大聲道:“建功立業,振我北府!”
半個時辰後,營外,一處荒丘,何無忌與劉道規並肩而立,看著一里外的水師營中,小船正來回穿梭,劉道規輕輕地搖了搖頭:“無忌哥,這次阿壽哥回來,真的就這麼刺激你嗎?大哥絕不是想讓他來取代你的,請你不要多心。”
何無忌冷冷地說道:“就算我不這樣想,我的部下那些曾經跟隨阿壽多年的將士們也會這樣想的。再說了,我身為北府三巨頭之一,遇到這種大戰,也應該身先士卒才是,我們在這裡一拖半個月,拖到南燕出兵又退回,不就是因為我們各部都不肯打先鋒嗎?這回好了,我親自打先鋒,大家還有何話可說。你看,希樂不也同意出兵了嗎?”
劉道規嘆了口氣:“之前我們不出兵不是因為畏敵,而是因為水師戰船不夠,我這三百條快船也是前天才到的,這湓口不是京口,這裡江面寬闊,可以擺開水師,以水戰為主,我們北府軍陸上無敵,就算一萬人馬,也可輕鬆擊敗當面的三萬江州部隊,但換成水上,就沒有這樣的優勢了。”
何無忌微微一笑:“反正打輸了也有阿壽的兵馬補充啊,沒什麼的,這些天我們也讓北府老兵們演練了不少水戰,現在他們也能跳船戰鬥,並不會象開始時那樣遇風浪還會嘔吐了。畢竟,我們也是生在長江邊的啊。”
劉道規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只有明天盡力一戰了,既然出戰,就不要想別的,觀察敵軍弱點,全力猛攻即可,敵軍樓船戰艦高大,我軍如果遠端與之對射,那必敗無疑,只有操小船貼上去,跳船白刃格鬥,方有勝機!”
何無忌笑著擺了擺劉道規的肩膀:“明天我們都上我的旗艦江風號,咱們要做乘風破浪的兄弟!”
劉道規哈哈一笑:“乘風破浪,更破楚賊!”
與此同時,中軍帥帳之中,劉毅神色輕鬆,伸著懶腰,一邊的劉婷雲換了一身軍士的打扮,穿著皮甲,素手輕揉,給雙眼微閉,躺在胡床之上的劉毅按摩著肩膀,淺笑盈盈:“怎麼樣,希樂,你看我這回跟著你出來從軍出征,沒拖你後腿吧。”
劉毅的鼻子輕輕地抽了兩下:“是啊,我們的婷雲小姐聞多了我們這些臭男人的味道,自己也越來越臭了,自然不會再拖後腿。”
劉婷雲粉面微微一紅:“人家可是有十天沒有沐浴了,再不打完好好地洗個澡,恐怕要跟你們一樣,身上生跳蚤啦。”
劉毅哈哈一笑,睜開了眼睛,看著劉婷雲:“我現在越來越相信,你對我是有真愛的了,或者說,你怕離開了我,就會給我的好兄弟寄奴殺了呢。”
劉婷雲咬了咬牙:“明知故問,把我一個人扔在建康,你想我死啊。”
劉毅搖了搖頭,坐起身:“可是你這回把褚秀之和褚淡之兄弟帶來,又是為了什麼呢,這兩個世家子弟,連馬都不會騎,船也坐不穩,可謂百無一用,褚家也算不得一流高門,我不明白你是出於啥考慮。”
劉婷雲微微一笑:“褚家可不僅出過前任宰相褚裒,前任太后褚蒜子。更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