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一勒馬韁,座下的馱馬,在離著這片刀車大陣之前,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離,生生停下,他抄起鐵胎大弓,對著對面的刀車就是一箭,“叮”地一聲,箭頭又準又穩地擊中了木板,輕搖不已。
射出這箭之後,劉毅把掛在馬頭之上,那刁弘的首級取下,對著對面壓迫而來的大車,冷笑道:“還給你們!”
說著,他把這個首級遠遠地扔了出去,然後一聲響哨,轉身就向著後方奔去,周圍的三十餘騎,也跟著他一起回馬,刀車之後的楚軍,一陣弓弩射擊,卻是無一中的,只留下百餘枝弓箭,落在他們剛才站立之處之前十步左右的位置。
一個小兵跳下了刀車,飛奔上前,撿回了刁弘的首級,很快,就呈給了後面的喬森生,他的眉頭一皺:“刁弘這個笨蛋,就是死了還要降低一下我軍計程車氣,敵軍三十餘騎,無一傷亡,就把刁弘所部五百多人消滅大半,我軍前軍也為之洩氣,現在將士們前進的勢頭不如開始時的猛烈,這樣下去,若是遭遇敵軍主力,會吃虧的!”
一邊的副將沉聲道:“將軍,我們這樣推進太慢了點,不如散開刀車,全軍奔襲,也能打出氣勢出來,剛才若不是刀車阻礙,我們也可以用弓箭手上前射死一些北府軍的。”
喬森生擺了擺手:“不用,傳令兩側騎兵,給我追擊,這些人雖然騎射不錯,但絕不是我甲騎俱裝的對手,讓他們看看,我們荊州軍團鐵騎的厲害!”
他的命令很快被傳達到了兩側的騎兵那裡,一陣鼓角聲響,兩百騎人馬俱甲,端著長槊的鐵騎,呼嘯而出,向著劉毅等人撤離的方向就追了過去。五十多騎抄著弓箭疾馳在前,而其他一百五十騎則是列成騎牆,長槊上舉,隨時作好了突擊的準備,卻是沒有人再去關注,在他們側後方約五里處的一片密林。
兩裡之外,句章原,劉毅等三十餘騎奔回,而在這裡的草叢中,早已經伏著上千名全副武裝的北府軍戰士,他們的身上,都披著草葉,這讓他們與周圍的環境一色,而當先之人,一雙老虎般的眼睛,炯炯有神,直視前方,可不正是劉裕?
劉毅跳下馬,往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這匹馱馬長嘶一聲,從陣前橫著跑掉,一如其他三十餘騎,劉毅笑著大步而入草叢:“幸不辱使命。”
何無忌笑道:“希樂,幹得漂亮,不僅全滅刁弘,還把敵軍的鐵騎吸引出來了,寄奴,我們需要把敵軍騎兵引入草叢中加以消滅嗎?”
劉裕搖了搖頭:“不,這兩百餘騎不是我所關心的,衝擊他們這道騎兵線,然後迂迴敵側後,才是我想要的,發訊號給猛龍,讓他現在就出擊!”
何無忌點了點頭,向後揮了揮手,一個傳令兵突然站起,豎起了一面黃旗,連續搖動三下。
在這片草地西邊,半人高的長草之中,頓時站立起了三百餘匹批著馬甲的甲騎,而三百餘名高大剽悍的騎兵,渾身上下,都包裹在嚴實的重甲之中,也躍於馬上,他們的手中,舉起了兩人高的馬槊,眼中閃著冷冷的戰芒,為首一人,手持雙面大戟,可不正是號稱猛龍的孟龍符?
孟龍符的手高高地舉起,把大戟放在馬勾之上,右手握拳上舉,左手挽韁,三百鐵騎,頓時就結成了二三十隊小隊,皆成鍥形,手中拿著長槊,開始緩緩地走馬,然後疾行,小跑,加速,最後是衝刺,兩百步的距離,就從剛才這種臥於草叢中的狀態,變成了全速衝刺,整個大地,都隨著他們的衝鋒,而微微地搖晃著。
對面的荊楚騎士,也散開了陣形,五十餘弓騎立於原地不動,對著一百多步外,全速向自己衝來的北府騎兵,射出密集的箭雨,這些荊州弓騎,多是由以前投奔到襄陽的關中流民所建,甚至有不少還是氐人,羌人,精於騎射,這會兒在馬背上,兩指勾弦,指縫扣箭,連拉連搭,左右開弓,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射出五箭以上,形成了一道道矢雨,直奔衝刺而來的北府騎兵!
“叮”“叮”“當”“當”,“希聿聿”,箭矢擊中鎧甲,射中戰馬時的聲音,不絕於耳,騎士被擊中要害之處,翻身落馬的情況也開始出現,四五騎戰馬倒地前撲,還有三四匹戰馬上的騎士中箭而亡,即使人已經失去了生命,身子仍然端坐在馬背之上,只是手中的馬槊已經灑落地上。
孟龍符厲聲道:“北府騎士,衝鋒!”
所有伏在馬背之上的騎士,全都坐起了身,他們發出一陣動人心魂的戰吼“北府京八,插你全家!”所有騎士全都把馬槊夾在自己的右腋之下,擺開一百騎的橫隊,分為三波,衝向了對面的楚軍騎兵。
楚軍前方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