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六修點了點頭,沉聲道:“明白了,必要的時候,要從那個賀蘭敏身邊的壯漢手上搶過孩子,還不能傷到他,是這樣嗎?”
公孫五樓勾了勾嘴角,低聲道:“你們要當心,那個壯漢可是一員猛將,很難對付的,而且他現在是給黑袍用手段控制著,迷失本性,要是清醒過來隨時可能向我們攻擊,必要的時候,要先下手為強做掉他,搶回孩子。”
公孫六修訝道:“那我們要不要派一隊兵馬跟在慕容林後面?若是我們對這個猛將出手,慕容林只怕會對我們下手。”
公孫五樓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罷了,先不去管賀蘭敏和那個小孩,我們按計劃行事,先去西邊,見機行事,如果慕容林他們在北邊打得動靜大,引開了晉軍的伏兵,我們就堅決果斷地從西北方向衝出去,若是那邊也有晉軍的埋伏,到時候再想辦法去別的地方,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再折向北邊。”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要是賀蘭敏他們不折回來的話,我們也別主動找她,如果她是單騎回來,就想辦法用我們的人幹掉那個猛將,只留孩子,若是賀蘭敏帶著慕容林他們過來,到時候就想辦法讓慕容林和賀蘭敏分開,讓北海王的人馬當先鋒繼續在前面突擊,儘量消耗他們的人。”
公孫六修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不過,五哥,你剛才可是說,那慕容鎮好像也在西城那裡啊,要是他們到時候真的有辦法從城中殺出來,那我們?”
公孫五樓的臉色微微一變,顯然,公孫六修說到的事,正是他所擔心的,他嘆了口氣:“見機行事吧,要是這老傢伙真的有辦法從城中殺出,沖垮晉軍的防線,那我們到時候也可以助他夾擊晉軍,畢竟,要是真的能打破劉裕的圍城,我們也算是立下了大功,後面也可以見機行事,至於東城的事,只要我們的人全都守口如瓶,那慕容鎮父子也抓不到我們的把柄,明白嗎?”
公孫六修微微一笑:“放心,我們的兄弟嘴都很嚴,打死也不會說的。”
公孫五樓戴上了頭盔,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對遠處的護衛們說道:“喂,德安,把你的這身盔甲跟我換一下,你穿我的!”
廣固,北城。
煙塵之中,殺聲震天,孫處策馬賓士,在六七名親衛的護衛之下,向著五六十步外,人影綽綽的俱裝甲騎們,不停地拉弓放箭,箭頭擊中鐵甲後的那種特有的“叮”“叮”之聲不絕於耳。
可是誰都知道,這樣的距離上,即使是三石多的強弓,也不可能對人馬俱甲,如同行動鐵金剛的俱裝甲騎,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傷,那煙塵之中的人馬影子,仍然向前堅定而有力地行進著,十騎一隊,並列橫排,透出一股不可阻擋的氣勢,以及碾壓一切的堅定。
十餘騎晉軍的騎兵,從四處飛快地衝向了這些列陣而行的俱裝甲騎,在本方弓箭的掩護之下,他們的手中急速地揮舞著套馬索,口中大聲呼喝,想要故伎重演,上前把那些俱裝甲騎們,套中,拖走,踩死!
可是,這些騎兵們衝到離敵騎三十步左右的位置,只見那些俱裝甲騎,突然停了下來,一些騎兵抽出了馬刀,而另一些則是抄起了騎弓,迅速地拉弓上箭,幾乎都不用瞄準,對著衝到近前二十多步的這些晉軍套馬輕騎,就是一陣攢射。
“嗚”“噗”,二十多步的距離,對於這些弓馬嫻熟的俱裝甲騎,幾乎是閉著眼睛,都能射中目標,而手中三到四石的硬弓,所射出的弓箭,在這個距離上連精鋼札甲都能穿秀,想當年廉臺之戰,冉閔那橫掃天下的精銳重灌步兵突擊燕軍中軍的五千俱裝甲騎時,就是給這些強弓硬槊的鐵騎生生射死,更不用說那些為了追求速度,身上只著輕甲的晉軍騎手了。
五十餘箭射完,十餘騎晉軍的騎手,只剩下了十餘匹孤零零的戰馬還留在原地,每個晉軍的騎手,全都給兩到三箭貫穿要害,向後射得飛離馬身,落於塵埃,他們的手中都還緊緊地握著套馬索,雙眼圓睜,臉上寫滿了不甘的表情,卻已是全部氣絕而亡。
孫處恨恨地一拍面前的馬鞍,咬牙道:“該死,連這招也不好使了!”
胡老六策馬奔了過來,他的臉上滿是汗水,眼中也是淚光閃閃,對著孫處叫道:“三蛋哥,你來這裡做什麼,太危險了?!”
孫處大聲道:“老六,你什麼時候見我扔下兄弟們拼命,自己卻縮在後面過?你們已經衝了三次了,大家盡力了,先撤回去,這裡我來拖住敵軍!”
胡老六的眼睛裡紅通通的,他的右臂甲已經不翼而飛,那是他第一次率軍衝擊時,給一箭射碎了右護膊,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