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規的眼中光芒閃閃,彷彿是換了一個人,聲音也越來越急促:“尤其是后羿,我當年可是從野狼的嘴裡救下了他,收為義子,還拯救過他們部落,對他是有大恩的,而後羿也對我本無反心,是他寒浞一直在挑唆后羿造反,后羿以前也回報過我,甚至在戰場上救過我的命,所以我才這麼信任他,他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讓后羿背叛我的?!”
劉穆之的眉頭微微一皺,想要上前,賀蘭敏卻是伸出了手,直接攔下了劉穆之,對著劉道規沉聲道:“你繼續說,當時怎麼樣,寒浞是怎麼回答的!”
劉道規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他咬著牙,幾乎要從病榻之上坐起身來,沉聲道:“寒浞他說,他說自己是個被父母遺棄,被兄弟姐妹驅逐的人,從小就是遭遇了至親的遺棄,所以他根本不相信人間有什麼真情,只有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靠得住的,后羿的一切是為了他的族人,這就是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說到這裡,劉道規長嘆一聲,眼中已經泛起了綠光,卻是變得黯然,喃喃道:“是啊,我始終是忽略了這點,我當夏後以來這些年,都是四處征伐,田獵,藉著打獵為名去討伐那些不服從我的部落,我們夏部落自己的戰士們不願意給頻繁地徵調,所以,所以我大量地徵發后羿的有窮氏部落,讓他們打仗,可是,可是我從來沒有少了他們的賞賜啊,我也沒有聽后羿表達過不滿啊。”
賀蘭敏的手中,變戲法也似地拿起了一個骨鼓,上面蒙著一層帶有紋身的皮革,甚至象是人皮,而一根骨槌則抄在了她的手中,她一邊圍繞著劉道規的床榻在轉,一邊晃動著這麵人皮鼓,聲音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卻是始終在重複著:“出來吧,出來吧,快出來吧,把你的冤怨,把你的怨氣,全都發洩出來。”
劉穆之咬著牙,他的手,緊緊地縮在了袖中,似乎在扣著什麼東西,一旦這個招魂儀式失敗,他就要出手了。
而劉道規則雙手抱住了頭,大吼道:“疼死了,疼死我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我是偉大的夏後太康,誰敢攔我,誰敢困我!”
賀蘭敏突然轉到了劉道規的身前,她的頭髮已經全部披散了下來,而那絕色的容顏之上,也是瞬間塗抹了五顏六色的油彩,隱約的符文在她的額頭閃現,招魂人皮鼓在她的手中不停地響動著,而她的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扣住了劉道規的右手脈門,隱約可見,一股淡淡的紫氣,正在順著劉道規的手,向她的身體內移動。
賀蘭敏咬著牙,從她披散的秀髮中,兩隻星眸緊緊地盯著劉道規,白紫相間的氣霧,在她的周身流動著,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而狂放,似是一個男聲在大笑:“你不懂的,太康,你不懂這些人心,你高高在上,以為施捨一點東西,就可以讓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打仗,你以為后羿部落的戰士,樂意於為了你去征伐嗎?你給的那些小恩小惠,值得他們捨出性命嗎?哼,他們消滅的部落,只不過分點財產給有窮部,可是土地,奴隸卻全歸了你們夏部落,換了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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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道規搖頭道:“可是,可是這些事情,后羿從沒有跟我提啊,他說他的部眾,族人們都非常滿意啊。”
賀蘭敏哈哈大笑道:“因為你給了后羿嫦娥,那是天下絕色的女子,我不得不說,你還真的挺大方的,沒留下來自己享用,卻給了后羿。”
劉道規咬著牙,恨聲道:“我已經是一個老人了,這年輕的美女,我消受不起,再說,自古亡國之君多因沉迷於酒色,我可不能跟他們一樣。”
賀蘭敏冷笑道:“是啊,美女配英雄,只不過,這個美女的部落,被你命令這個英雄所攻滅,你以為不要嫦娥,把她許配給后羿,就能解決這個國仇家恨?你太天真了,嫦娥沒有一天不想著為她的部落復仇,而我,就是能幫她復仇的那個男人!”
劉道規厲聲道:“原來是你唆使的嫦娥,挑撥了我和后羿之間的關係!”
賀蘭敏雙眼圓睜,這會兒的她,彷彿是嫦娥附體,聲音也變成了女聲:“昏君,你在位之時,征戰無度,那些不肯順從你的部落,全給你消滅了,想我有桂氏部落,本來自由自在地,生活於大江兩岸,你卻逼我們要交稅上供,我們族人寧死不從,你就派后羿率軍來消滅我們,我們部落,我的父兄全部戰死,只剩下了我一個,若不是寒浞將軍救我,我早就沒命了。”
“本來我應該追隨我父兄,一死了之,但寒浞將軍告訴了我復仇之法,那就是委身於后羿這個奸賊,然後藉機挑撥他和你太康之間的君臣關係,哼,我果然做到了,后羿這個色鬼,看到了我就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