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聽完,大為感激地道:“多虧有你提醒,我這就去清洗一番。”說罷便讓靜雲打水,又與紅英道:“勞煩你回去替我向二孃道謝。”
紅英連連應聲,而後一刻不停,急急地告辭走了。
這時靜雲的水也打來了,佟錦便取出那個鐲子,笑問錦娘道:“你說紅英怎麼走得那麼急?”
錦娘默不出聲,佟錦又問:“到底要不要洗呢?”說著便拿鐲子到水面上比了比。
“小心!”錦孃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若所想不錯,鐲子一旦入水,必會斷為兩截。”
佟錦輕哼一聲,把鐲子原樣收回,“算你還想得明白。”
錦娘忽地抽泣起來,“這麼多年,我對二孃言聽計從沒有一點違背,為了不與妹妹爭寵,我甚至都很少去見爹爹,為何她還要視我為眼中之釘?”
“這都不知道?”佟錦不屑地哼了一聲,“柿子都挑軟的捏,你在佟家就是那個最軟的柿子,不捏你捏誰?”
錦娘嚶嚶地哭了一會,哭聲越發大了,最後乾脆痛哭起來,“她不是我親生母親,所以我總不會怪得她太多,但我爹,他只會聽從二孃的一面之詞,妹妹闖了禍,只要二孃說是我做的,他就不分青紅皂白地罵我一通,這又是為什麼?還有我娘!我有時恨不能自己從未出生過!”
佟錦原是對錦孃的聖母心態不滿,但現在被她哭得也有點觸動,“你娘又怎麼啦?她不是挺好的嘛,就是沒主見了點,但心裡畢竟是惦記你的。”
錦娘一發哭得不可收拾,“你去見她,她自然會對你好!可自爹爹回京後,三年了,她從未主動來見我一次!縱使沒有主見,但她不會想我嗎?她畢竟是公主,若要真想見我,任舅母和胡嬤嬤怎麼阻攔她還是會來見我的!像我這樣的人,也會苦求奶奶讓我去見母親,可她!一次都沒有!雖然每次見了我都是很欣喜的樣子,但事後就把我丟到腦後不再想起,她對潘珍珠都比對我關心千萬倍!所以後來我也不再求了,拖了一年不去見她,而她,就真的讓我空等了一年!”
錦孃的情緒今天是徹底的爆發了,佟錦靜靜地聽著,沒有勸上一句。
佟錦想到自己十幾歲時母親和繼父對自己關愛有加,自己卻很難真正接受繼父,表面看似親近,卻暗中和所有家人保持距離。中學住校,大學離家,不管遇到什麼難處都不會和家人透漏半點,好也好,壞也好,她都只對自己負責。曾經她一度認為這樣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可越到後來,她越覺得自己孤單,年紀越大,越覺得自己空虛,以前她不知道為什麼,如今聽著錦孃的話卻是明白了,原來渴望父母的愛並不可恥,可恥的是那份愛原來觸手可及,可她卻慢慢地將之推得越來越遠,並自以為是地覺得這樣很酷。
“以後……這些事都不會再發生了。”佟錦互動緊握著雙手,像在告訴錦娘,也像在告訴自己。
錦孃的情緒很久後才得到控制,而後便躲了起來,也不知是害羞了還是睡著了。佟錦也呆坐良久,直到靜雲進來。
“姑娘,二夫人請姑娘到暢松園去,與老夫人一同用晚飯呢。”
“知道了。”佟錦輕吸一口氣,“叫舒雲和綺玉進來給我梳洗。”
這段時間這些事都是靜雲和曼音在做的,此時聽佟錦這麼吩咐,靜雲愣了一下,這才出去喊人了。
舒雲和綺玉進來的時候臉色都不太好,舒雲一直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綺玉則大有不滿之意,顯然佟錦這段時間空置了她們,已經讓她們有了情緒。
佟錦只裝著沒看見,待舒雲給她梳好頭後,她不經意地道:“就戴前段時間二孃送過來的那枝柳葉金簪吧。”
安家人住進來前,柳氏曾派人送了不少的首飾過來,但大多是銀的,那金簪雖不起眼,卻也是為數不多的幾件金飾之一。
舒雲問明瞭款式便去首飾盒子裡找,可找了半天,也沒翻著。
佟錦不信,又讓靜雲和綺玉分別找了,仍是沒有結果。佟錦隨即大怒,“我這裡沒來過外人,定是你們誰拿了!快點拿出來,我就不再追究!”
曼音反應最快,當即跪下哭道:“冤枉啊姑娘!我最近雖常伺候在屋裡,但從未見過什麼柳葉金簪子!姑娘不信可派人去我房間搜!”
靜雲見曼音這架勢也多少明白了一點,當下也學著曼音的樣子跪下賭誓。
綺玉和舒雲同樣跪下叫冤,佟錦卻一個也不理,寒著臉把古媽媽叫進來,“平時在我身邊的就這四個丫頭,旁人誰會進我屋裡來?你現在就挨屋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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