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拉住她!”
太后的話雖出口,卻仍是沒有佟錦的動作快,她跪下的位置本就離殿內的立柱很近,叩完母親後,她猛一轉身,已朝身後的大柱碰去!
攬月尖叫一聲便要去拉,卻是晚了一步,佟錦一頭撞上,而後身子一軟,已然栽倒在地。
殿內頓時驚呼頻起!
“速宣御醫!”太后沉穩有力的聲音讓殿內的慌亂平復了些,隨後太后讓人將佟錦移至偏殿,掃視一週後,緩緩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佟錦畢竟還有著宗室出女的身份,若她以死明志還有旁人不依不饒,那便是不給皇室面子了。
在場眾人也看得清楚,佟錦那一下撞得又快又狠,雖沒出血,但被抬下去的時候額頭腫紫一片,顯然是沒留餘力的,再加上太后這一句話,縱然仍有看笑話的人,卻也是不敢再多加議論什麼了。
太后壓下眾人紛議,又瞄了溫雅一眼,雖未開口,意思卻很明顯。今天這事是溫雅魯莽了,佟錦再有不是,畢竟還是宗親,在眾人面前揭她的短處,卻是讓皇室大失了顏面。
溫雅早在佟錦碰柱之時就面色微白,此時得太后一瞥,頓時有些慌了,急著向水明月看去。
水明月神色淡淡的,輕輕抿著唇,看不出什麼心思。
另一邊跟著佟錦的攬月公主早已哭成了淚人,要是她知道佟錦再回去的時候存了這個心思,那就算拖也要把她拖出宮去,此時卻是說什麼都晚了。
宮內御醫匆匆而至,略略看過佟錦的傷勢後,長出一口氣,回身向攬月道:“虧得姑娘的身子原就虛弱,沒使上多大力氣,暫無性命之憂。”
攬月泣不成聲,連連向御醫道謝,御醫連忙避身躲過,又道:“只是姑娘這頭傷一時片刻的怕是好不了,也有可能會有內傷傷及腦部,一切都得等姑娘醒來後再做診斷。”
攬月的心剛放下一些,又聽可能會傷著腦子,當下眼前一黑,身子癱軟下去。
那御醫只得又去照看公主,又留了些藥交代小太監替佟錦敷上,自己則轉到鳳鳴殿,向太后覆命去了。
佟錦一直都醒著,但她又不能醒。
從她進到鳳鳴殿選好一個方便碰柱的位置跪下時,就註定她不能太早清醒。
她當然不會真的去撞柱子,撞那一下看似狠厲,實則她用手在額前墊了一下,那碰柱的聲音也是由手掌擊打柱體而出,只是她離柱子太近,又是出其不意迅速行動,所以不怕被人發現。
不過,撞柱雖是假的,她頭的上的傷卻做不了假,給太后和公主磕的那幾下頭,可是實實在在的以頭撞地,就是為了能做出逼真的效果,要是此次她能安然過關,也就不枉她疼得眼冒金星、自殘遭罪了。
御醫走後,佟錦就感覺到額上一片清涼,想是有人在給她塗藥。因著連日來錦娘並沒有好好照顧這副身體,加上現下的傷勢,漸漸的佟錦的意識也模糊起來,最後就著額上清涼與灼痛相互交雜的複雜感覺,終是睡了過去。
醒來時外頭天色已暗。
攬月公主坐在榻邊抹淚,一如她上次醒來。
“娘……”額上的傷到了時候,無須假裝,佟錦就頭痛欲裂,又因睡了一個下午,嗓子也乾啞起來,倒和她現在應有的症狀相附。
一個身著御醫袍服的半大老頭過來看她的情況,翻翻眼看看舌,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什麼你叫什麼啊,家裡有什麼人啊,知不知道因何受傷啊……佟錦全都耐著性子一一答了,御醫這才回身與公主道:“姑娘神智已復,看來是沒有大礙了。”
公主這才不勝欣喜,連忙又回到榻邊,重複問了御醫剛剛問過的幾個問題。
佟錦知道這一遭把公主嚇得不輕,便和聲安慰,說些諸如“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莽撞了”之類的話。
公主只嚶嚶地哭著,好一會才記起什麼,急忙轉過身去道:“黃公公,錦娘醒了。”
偏殿的角落處站著一個四十來歲,身材微胖的白麵太監,笑意盈盈的看起來十分和氣。他當然早就看到佟錦醒了,只是理解公主的擔憂,這才沒有上前,此時上前,先是柔聲問了佟錦的情況,又道:“皇上聽聞了姑娘的事,有些話,讓咱家過來問問姑娘。”
第97章說服
佟錦心中一凜,不敢怠慢,連忙掙扎著起來,“公公請問。”
黃存喜溫和地笑了笑,“皇上問,姑娘做下的這件事,是受誰攛掇的?”
攬月低呼一聲,“什麼?”
黃存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