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錦看不得這樣的場面,她不主張驕慣孩子,但做母親的,總是護著孩子,連忙過去自奶孃懷裡接過寶寶,朝蘭青微惱道:“你就不能抱他一下?沒見他都要哭了麼?”
蘭青無奈,過來拍拍寶寶的臉蛋,輕哄了兩句,這才把佟錦面上的惱意漸泊消去。
在佟錦的示意下,蘭青又與寶寶玩了一會,直到他困了,這才又讓奶孃帶他下去。
“雲繼海已招認了當年的事,對老師的迫害也如數承認,皇上已賜下死罪,又下旨追封老料和師兄。”說起這事,蘭青無限感慨娜“這麼多年了,老師和師兄終於又能重回京城了,我總算沒辜負老師和師兄的一番重託。”
話說到最後,卻又變得有些沉重。
佟錦也沉默下來,重回京城是權叔一直以來的願望,如今他的確願望達成,可人也已不在人世,前塵往世,亦已成一片雲煙。
“還有一件事……,”蘭青沉吟一陣,“雲繼海雖認下當年之事,可卻並未交代當年你我離京後,對老師的追殺……”
“你是說,…”佟錦一怔,立時有了別的想法。
雲繼海既已招認當年之事,已然是死罪難逃,既然如此,他就沒必要繼續再隱瞞什麼,他沒有交代,便只有一個可能。
權叔曾為了jī發蘭青之怒,不惜將自己埋進火海,不惜將徒媳的下落透露給仇人知曉,那麼,他們一直以為是死於雲繼海之手的衡初師兄,也可能有這個打算!
想一想,初與權叔與衡初師兄相聚那半年,蘭青進境雖快,卻總是無法再有突破,直到衡初葬身火海,蘭青受其影響,才能更進一步!
回想當年之事,如今竟能看到不少破綻,若當年之火是雲繼海指人所放,為何獨挑在她與蘭青不在的時候?那宅院被大火毀之一炬,可留在練功室裡的權叔卻只是昏迷,並未因吸進大量濃煙而造成什麼損傷,衡初師兄更是死在宅院之外,看似被人以靈力一擊而死,可那時大家都忘了,御靈而動,並非只有蘭青能辦得到,衡初,才是這世間第一個成為御靈師的人!
“你說,…權叔是看出了衡初師兄的用意,所以才會安排第二場火嗎?”佟錦怔然半晌,恍惚問道。
蘭青搖搖頭,沒作任何回答。
佟錦悵然若失,她還記得衡初死時,權叔的難過與傷痛,或許從一開始,權叔就看出了一些端傀,所以才會一病不起,甚至到後來,不惜毀其自身、毀其他人,也要jī發蘭青鬥志,將其逼至大成!只因這一切,已然不是為了他自己,還為了因他放棄一切、甚至放棄生命的弟子。
“不要想了。”蘭青撥出一口氣,“無論如何,總算是完成了老師的遺願,過兩天待雲繼海行刑過後,我便動身去福海鎮,迎回老師與師兄的遺骸。”
佟錦愣了一下,“過兩天?那、那蔣寒揚呢?”
蘭青垂眸,淡淡地道:“他自然也有他該得的下場。”
明明之前與溫雅對峙時是那樣的堅定,可一旦聽到蔣寒揚的死期就在兩天之後,佟錦的心裡又有些鬆動。
“今天溫雅過來找我…”佟錦抿抿唇,“蔣寒揚真犯了那麼多罪狀嗎?”
蘭青看著她,半晌未言。
兩日後,城門之外。
“已快到午時了,他們真的會押解他出城行刑嗎?”馬車裡,溫誰一臉急切地問道。
佟錦點頭道:“是蘭青親口說的,武尊死於臨海鎮,為能讓他老人家安息,蘭青特地請旨要皇上將行刑地點改在城外,面向臨海鎮方向,以慰先人。”
溫雅咬著唇,唇上已現出一道血痕。
“怎麼還沒到?”只過片刻,她便又問:“到底是不是真的?”
佟錦嘆道:“我說過會讓你見到他就一定…”
才說到這裡,忽聞城中炮響三聲,溫雅微微一頓,即時臉色大變,“是行刑炮!你”…你騙我!”
“溫雅!”佟錦一把扯住要撲出車外的溫雅,卻被她反推回來,佟錦不管不顧地死抱著她,不讓她出去。
溫雅竟然放聲大哭。
“為何連最後一面都不讓我見他?可是父皇讓你這麼做的?佟錦,我絕不原諒你!”
佟錦死死地抱著她,此時也是有苦難言,好不容易將她壓制下來,待她哭到手腳俱軟之時,才道:“你私自離京已是犯了大錯,千萬別露面,我出去看看。”
說著她安撫地拍了拍溫雅,掀開簾子,跳下車去。
佟錦才一下車,車內溫雅的哭聲還繞在耳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