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如被人當頭棒喝,腦袋眩暈,心跳加快,不安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林君逸。林君逸笑了起來,也不管端靜太后在場,徑直起身,道:“陛下,不必避諱太后,太后什麼都清楚。”
林若雙眼圓睜,端靜太后竟然什麼都知道,難道她在她身邊按了眼線,她卻不知道?還是說……林若的眼睛看向林君逸,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林君逸已經與太后有了牽連?
面對林若的質疑,林君逸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先帝在位時,對臣幾番懷疑和試探,多虧了有太后相幫,臣才能死裡逃生。”
林若雙眉緊蹙,終於明白,難怪當初林君逸會在太后的宮中侍候,那時候,他和端靜太后之間定然已經有了利益瓜葛。
只是她想不到,林君逸竟然隱瞞了她那麼久,還將他與自己的事情透露給了太后。
她心裡憤怒無比,可到底顧忌著一旁的端靜太后,最終忍住沒有發作,勉強一笑,接話道:“皇祖母從來都是菩薩心腸,見不得他人受苦。”
端靜太后可沒有心思與他們寒暄,冷冷道:“既然陛下與林大人知道哀家當初幫了你們,是不是應該回報一下林家?”
林若身體僵住,下意識看向林君逸,只見林君逸淡淡挑眉,答道:“太后所說甚是!當初若不是太后幫助臣,又及時救了陛下,只怕沒有我們兩人的現在。只是不知道太后要我們如何報答呢?”
“皇夫之位,我朝並沒有前例,聽聞禮部合議要依照前朝的舊例來辦,可有此事?”
“太后所說不錯,確實如此。”
“按照前朝舊例……哀家記得,前朝那唯一的一位皇夫可是能夠與女帝一起共掌江山,共同處理朝政的。”端靜太后說到這裡,微微一停頓,轉而看向林若。
林若有些吃驚,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公主,對歷朝歷代的事情並不清楚,雖然對皇夫和女帝的事情有所耳聞,卻並不知道皇夫有如此大的權力,竟然是與女帝一起分享江山,那無異於天下的無冕之王了。
端靜太后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換了語重心長的口吻,繼續道:“陛下,不要怪哀家嘮叨,實在是皇夫的位置關係天下,更關係到陛下的江山,哀家不得不向陛下諫言。蕭逸之畢竟是外人,如何能夠輕信?給了他至高的權力,難保有一天這天下不會易主。”
林若的雙拳緊緊握住,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變得青白,這個端靜太后當真是不將她放在眼裡,在她面前直言易主之事,沒有絲毫的避諱!
她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忍下去,林家家大業大,就連靖遠帝對他們都多有忌憚,何況她這個剛剛登上皇位,羽翼未豐的女帝!
她笑,笑得毫無芥蒂,彷彿依舊是那個對太后仰仗的小公主,輕聲道:“那依皇祖母看來,該如何行事呢?”
端靜太后笑,道:“依哀家看來,陛下的表兄林墨是個不錯的孩子,且與陛下一向親近,當初還為了保護陛下而不顧家中反對,住到公主府內甘願做個小侍衛。這般真情真意,實在是令人感動,陛下為何不選他做皇夫,而就蕭逸之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呢?”
林若心裡冷笑,林家人何等的聰明,一面將林墨放在她身邊作為賭注,一面又極力撇清自家與她的關係,那樣的做法若算得上是真情真意,蕭逸之對她實在是好得沒有話語可以形容了。
只是,這些話,她只能放在心裡,太后對她有恩,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她不能揹負不義不孝的罵名,也沒有與林家反目的實力。
她笑,道:“皇祖母所言有理,可蕭逸之是朕的結髮丈夫,朕若不立他,朝中大臣恐有非議。”
林君逸也跟著笑,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不立蕭逸之,恐怕天下人不服。”
太后面上不服,抿唇不語,眼中冷意更深。
林君逸對著她與林若深深一拜,道:“依臣愚見,林大人一表人才,堪為皇夫。可現下不是時候,陛下不如先冊封為常侍,準他在朝堂旁聽,如何?”
他話畢,林若顧不上看端靜太后的表情,瞠目結舌的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提議給她冊立常侍!常侍是什麼,那相當於嬪妃,林君逸主動將別的男人往她身邊推,瘋了不成?
太后對他這個提議卻很滿意,沉吟片刻之後頷首道:“這樣也好,畢竟現下百廢待興,陛下正在用人之際,若是寒了蕭家的心,對陛下不利。只是望陛下牢記墨兒對陛下的情意,勿要辜負他。”
林若張嘴,還來不及反對,端靜太后已經笑著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