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媽媽冷冷看了她一眼。
“說的好,那接下來就靠你為咱們出頭了。”她說道。
說罷不再理會這些婦人,自己加快腳步走了。
蘇媽媽走出好遠,似乎還能聽到身後婦人們嘰嘰喳喳的議論,她扶著樹兒站住腳,重重的吐了口氣。
“這個女人是留不得了…”她喃喃說道。
所有人都畏懼的常雲成其實早已經走了,並不知道自己被人當槍用了一次,當齊悅從馬車上下來時,站在千金堂裡的他已經很是不耐煩。
“出個門,架子還真大。”他冷麵說道,看著邁進門的齊悅。
齊悅因為讓那些人吃癟而心情大好,再加上第一次坐古代的馬車很興奮,臉上帶著自然的笑。
這笑正好迎著常雲成而來,讓他不由怔了下。
這個女人當時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印象,老侯夫人不喜歡他,而他從來就不會去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因此老侯夫人那裡並不常去,就是去了也不過是站一站就走,連自己的兄弟姐妹們都懶得說話,更別提這個外邊撿來的貓狗一般的人,對於這個人最多的印象,便是下人口中提起的,是個美人…
美人,定西侯府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看多了,美人也就那樣,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後來這個美人成了他的妻子,不過,蓋頭都沒掀就守孝去了,孝期還沒過就出徵去了,他都要忘了自己還有個妻子…。
這個美人,這麼看來,還真是個美人,至少笑的很好看…
但下一刻,美人的笑臉嗖的不見了,小鼻頭還哼了下,轉頭向另一邊去了。
“世子爺。”跟在她身後的丫鬟忙施禮說道,一臉惶恐不安。
常雲成不會和一個丫頭有什麼交流,理也沒理也走開了。
傷者已經醒了,確切說凌晨就醒了,疼醒的。
“就真的沒有別的法子止痛了嗎?”。齊悅向劉普成請教。
“疼也不一定是壞事,該疼的時候就得疼,強行止疼,對傷情也不是什麼好。”劉普成含笑說道,“娘子好像特別在意止疼這一點,哪有傷病不疼?”
齊悅訕訕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習慣了。”她含糊說道。
“習慣了?”劉普成卻又好奇的問,“莫非娘子很慣用止疼之法?”
齊悅哈哈兩聲。
“我先看看病人。”她忙說道。
“你。。你是…”另一邊的傷者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很驚訝,聽到說話就成驚愕了,“你是那個昨天給我治傷的大夫?”
今天齊悅沒有戴上口罩帽子,也沒有穿著白布做的罩衫,挽著簡單的髮鬢,穿著米白薄紗褙子搭著淺紫紗裙,這分明就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娘子,只會出現在上好的茶樓酒肆雅間素閣裡,沒想到徑直進這大堂來,動作隨意,問話自然,一開口,傷者才認出聲音了。
齊悅站的遠遠的對他一笑,一面衝阿如伸手,口罩,罩衫,手套這才穿戴上。
“我待會兒看看情況,還是給他換個單間好,進出人員都要注意消毒。”齊悅說道。
“消毒?”劉普成不解問道。
“哦,就是用燒酒鹽水之類的消除細菌。”齊悅說道。
“細菌?”劉普成更不解了。
細菌微生物學…
“就是,就是引起膿瘡腐爛的那些東西。”齊悅說道。
劉普成點點頭。
“這麼說,只要像娘子這樣,就能避免膿瘡腐爛?”他忙問道。
“至少比不這樣做要好一些。”齊悅嘆口氣說道。
劉普成點點頭若有所思。
齊悅這才過來檢視傷者。
“聽診器。”她說道,然後又轉過頭問,“睡得怎麼樣?”
這是問一旁的劉普成了。
“盜汗,不安,體熱,傷口痛。”劉普成說道。
“排尿如何?尿液顏色如何?”齊悅又問道,伸手接過阿如遞來的聽診器,,一面掀開傷者身上搭著的一條薄單子,露出層層包紮下精裝的胸膛,下身只穿了一個短褲頭。
傷者嚇得嗨了聲,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扯被子。
“你。。你。。”他漲紅了臉結結巴巴。
還排尿如何?一個女人家怎麼開口問這個?她。。她不會還要看吧!!
“還好。”劉普成也有些不習慣,但還是認真答道,然後他便被齊悅手裡的聽診器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