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受死吧!”少年高高地舉起劍向下劈去,只聽“撲哧”一聲,一顆頭顱滾落在地,骨碌碌地轉了幾個圈,頓時鮮血四濺。
初彤只覺得臉上一陣腥熱,她的身子微微瑟縮,眼睛眯成了一道細縫。只見少年傻愣愣地站在那裡,保持著擎劍的姿勢,二夫人半坐在地上,手裡握著小丫頭的身體,那身體的腦袋正滾落在離初彤不遠的地方,表情驚懼異常。若是尋常的小女孩,碰到眼前的一幕必定要驚叫昏厥,但初彤前幾日剛看到過墨鴛慘死的情形,所以還可以保持鎮定,但胃液卻在翻滾,險些嘔吐出來。
“你……你真狠!”少年的話語彷彿夢囈般。
“哼!她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早晚都要死!”二夫人的語氣淡淡的,卻流露出了無盡的殺意。初彤聽罷,一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把眼睛閉得緊緊的,心中暗道:不得了,她若知道我也看見了剛才發生的事情,豈不是也要把我的腦袋搞下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說自己知道剛才的事情,別人要是問起來,我就打死不承認,就說這個黑衣人把我一拳打暈了,所以我一直都神志不清!
二夫人趁著少年走神之際,拔下頭上的一根簪子飛向他的心臟。少年躲閃不及,被簪子刺中了左胸,悶哼一聲向後撤去。這時候,只見房門被推開,一個丫鬟站在門口說:“二夫人,廚房的菜已經做好了……天啊!”待這丫鬟看清屋子裡的情景時,頓時面無血色,高聲尖叫起來,“來人啊!來人啊!不好了!出人命了!來人啊!”
不一會兒,謝府的人便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少年見情形不對,飛身衝破窗子,趁著夜色逃遠了。
此時,二夫人“啊”的一聲癱倒在地,婆子和丫鬟已經衝入屋中,見到房裡的情況,個個面如土色,急忙簇擁到二夫人身邊。“快!二夫人暈過去了!快去請大夫!”“掐人中!快拿熱毛巾來!”“快通知老爺,謝府裡進來惡人了!”……眾人七手八腳地忙碌著,初彤微微掀開眼皮,見二夫人彷彿柔弱不堪的細草,被一個壯實的婆子揹著往裡屋走去。她心中嘆道:這二夫人剛才還咬牙切齒,借他手將人殺了都面不改色,現在卻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真比我還會演戲!
剛想到這裡,初彤只覺得身上一輕,卷翠被人移開,然後一雙手將她架了起來,手指探到她的鼻孔下方,隨後喊道:“這兩個丫頭都還有氣,快快架出去!”
幾個丫鬟婆子將初彤和卷翠架到側屋裡,又是掐人中,又是捏合谷穴,還往臉上噴水。初彤只覺得那老媽媽的手掐得自己生疼,本想再裝一會兒,但是此刻不得不“悠然轉醒”,迷茫地睜開眼睛,喜得旁邊的人拍手叫道:“總算醒了一個!”初彤斜眼看去,卷翠仍然昏迷不醒,但面色紅潤,呼吸均勻,似乎沒什麼大礙。正在這時,門簾被挑開,走進來一個俊俏非凡的少年,初彤定睛望去,來人正是謝凌輝。
謝凌輝揮退了旁人,走到卷翠身邊摸了摸她的脈搏,然後欣然說道:“她只是被點了睡穴,不礙事。”說著搬了把椅子坐到初彤面前問道,“聽說剛才你在那廳裡,都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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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節:二、夜庭燈幽劍氣橫(4)
初彤的手心微微地冒出了冷汗,但臉上不露一點聲色,她說道:“我剛才一直在這裡等二夫人召見,然後扒開簾子往外看,見一個黑衣人拿著劍推門走了進來……我害怕,想跑出去求救,可是腿一麻卻倒在了地上,接著我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啦……再接著我就發現自己在這個屋子裡了……二爺,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謝凌輝眉頭微皺,沉吟了一下說道:“沒事,你好好在這裡待著,不要出去。”說罷便起身走了出去。
當夜謝府燈火通明,初彤聽丫鬟們在私下裡議論,說謝府進了強盜,想盜取二夫人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丫鬟珍珠忠心護主,為二夫人擋劍死了,於是二夫人便認珍珠為乾女兒,一切以小姐形式下葬,並給了珍珠家裡八十兩銀子,珍珠的爹孃拿了錢,千恩萬謝地走了。強盜自從逃走後便不知去向,家丁正在四處尋找,這件事情也至此宣告結束,府裡面管事的婆子嚴禁再傳關於這件事情的一字半句,否則將會板子伺候。
初彤心想:什麼盜取夜明珠,忠心護主人,那黑衣人想砍二夫人的腦袋,珍珠不情願當了替死鬼才是真的。想到這裡,她忽然意識到這謝府似乎危機四伏,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又一想自己這次真的是遇難呈祥,便又心生喜悅,手舞足蹈起來。
初彤正高興著,門簾子被掀開,走進來一個端莊秀麗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