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會有此一報?而如今你好端端的在這裡,那不論前因後果如何,昔年那所謂的借屍還魂也好,還是其它我無法明白的原因也罷,又都有什麼關係?師父曾說過,世間萬物自有大道可循,道法自然造化天成,並非我們能悉數曉得的。無論你這身體如何而來,都是路遙,六年前在這望江樓裡同師父和我說自己出診是要收診金的那個漂亮姑娘。其餘的又有什麼重要了?”話語未畢,忽感到路遙靠了過來,環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胸前,低聲道:“六哥,我知道這些你不會介意……可是,其實我是想說……”
殷梨亭拍了拍她的頭,“想說什麼?我聽著呢。”
路遙微微一嘆,“六哥,雖然你不問,可是我還是想說。淨悲師傅的話實在是對的很,這世上因緣果報環環相扣,便是隔世也是抹不去的。六哥,你還記不記得,我曾同你說過,若長去世以後,我和秋燃曾收到過一封匿名的信件,寫信的人只說若長曾經救過他的命。信裡他暗示我們若長的死因是暗中有人策劃的。之後我和秋燃花了極大的功夫明察暗訪,才知曉了其中內幕。再以後,才引出來這許多事情。”
殷梨亭點了點頭,那一封信,幾乎可謂是路遙和傅秋燃兩世的轉折點。
“這一次,那個姓谷的老者告訴我,說其實這封信,並非什麼所謂的軍官寫的。其實是……是我自己寫的。”
殷梨亭聞言,瞬時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路遙,幾乎有些糊塗了。
“淨悲師父說因果相扣,其實不一定因就一定在果之前,甚至有些時候,因與果實在難區分的清楚。”路遙撫了撫額頭,複道:“那老者同我說,他受一個故人請託,幫我和秋燃將這處顛倒的因果重續。是以他問我,這封信我如今願不願意寫。若是願意,原本我和秋燃所經歷的事情一切如舊。若是我不願寫,那些事情便不會發生,不會有這麼些年的掙扎矛盾,甚至不會有後來地動中的事故,更不會到得這裡。他說如今這信寫與不寫,均是在我。”
殷梨亭略略聽得明白,輕聲道:“於是你就寫了?”路遙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在顧若長的事情上,她和傅秋燃許多年來心中揹負無比沉重的負疚,卻始終不曾有過半分後悔。是以明知這封信會給當初的她和傅秋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卻不會猶豫半分。
路遙靠著他,輕輕點了點頭,“我將寫完的信交給那老者之後,他便同我說我與秋燃舊日的這場宿債算是了卻,今後的遭遇,便是另一番計較了。又說他欠那故人一份人情,如今幫我一幫也是應當。於是等到我再醒過來,便是在竹谷了,和當年一模一樣的情形。後面的事情,你便都知道了。”
殷梨亭抱了她,聲音輕快愉悅:“這便是了。小遙你又何必計較你這身體、來歷之類?既是有故人請託,想必不是害你。”
路遙卻也是嘆了口氣:“我不是計較這個。我只是……六哥,我很少和你主動談過談過若長的事。而這一次……六哥,你可知道這世上最讓人痛苦的事情之一便是後悔。可是因為若長,這麼多年來無論多麼辛苦,我和秋燃都未有半分後悔昔年所做。若長曾經是我和秋燃堅持下去的唯一的動力,因為每每想到他,便覺得沒有什麼事是辛苦的。而若沒有這些,我可能永遠只是一個在愛人和兄長庇佑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而這次的事情……六哥,因為這些舊事,我和秋燃受得報應也好,辛苦也罷,我們均是不在乎的。可是這次,卻牽累到你……我是怕,因為若長,你心裡……不舒服。”兜兜轉轉,終是將一番話說出口。她明瞭殷梨亭的心與情之純之真,是以歷來的豁朗灑脫在這件事情上變成了萬般的小心翼翼,這許久以來前思後想,始終不知道當把若長放置在哪裡,才能讓情愫坦誠。
殷梨亭聞言,雙手握住路遙的肩,一字一句慢慢道:“小遙,我同你說過,若長於你如父兄如師友。而得如今你我是夫妻,他是從小傾心照顧教養我妻子的兄長,亦便是我的兄長。這些年我無數次的心底裡感謝他,若沒有他便沒有昔日望江樓裡的小遙。”說著輕輕撫著路遙臉頰,柔聲道:“從一早起,我便有同你一起念著他的。以後你若覺得這念想太過沉重,或者不知道要將這想念放置在何處,便留給我好了。”說著拉起路遙的手貼在胸前,“這裡面只要裝著你一天,就裝著若長一天。”隨即他將又手貼在路遙心口,“小遙,你今天這樣說,我聽了不知有多高興。你會怕,會同我說這些,是因為這裡面的在……在、在想著我,對不對?”言罷耳際紅熱,卻直直的看著路遙,烏黑明亮的雙眼裡閃著熠熠光輝。
路遙喉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