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時欽按捺下心裡的波瀾,默默走到沈予微身後,右手握住沈予微的右手手腕,左手握住沈予微的另一隻手。
這個角度,從旁邊看上去,就好像他將人抱住一樣。
當溫熱寬厚的胸膛貼上來時,沈予微眨了眨眼,隨後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由於距離十分近,那聲音就好像春天的柳條尖拂過耳垂似的。
“跟著我的動作。”
沈予微應了一聲,隨後她就順著宴時欽的力道,拔槍,瞄準,拔槍,瞄準。
一個動作反覆了十幾次後,宴時欽才停下,然後問道:“有感覺了嗎?”
沈予微忽然也覺得天氣有點熱了,不過她的心思還是更多放在已經掌握到瞄準訣竅的快樂上,於是高興道:“可以了。”
宴時欽退開身:“你試試。”
沈予微回憶著剛才的動作,隨後快速拔槍,扣動扳機,子彈打在人形靶子的左肩處。
沈予微遺憾道:“我瞄準的是心臟,可似乎打偏了。”
“無礙。”宴時欽似乎還在惦記著那位師兄,所以情緒有點冷淡,“這本來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長期的、反覆的練習,才能打得又快又準。”
“此外,手槍想要做到快速的連續射擊,就必須縮短扣動扳機的程序,也就是說每次開槍後,都不能讓扳機回到原點,而是回到臨界點。”宴時欽卸掉子彈後,扣動扳機演示給沈予微看。
所有的格鬥都是一個原理,那就是分秒必爭。
宴時欽話音一落,快速裝回子彈,上膛,然後開槍擊中前方的三個目標靶,靶靶都命中敵人的軀幹。
宴時欽寬慰道:“反正練一千次不夠,就練一萬次,總有一天,你會感受到槍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
沈予微愣了愣,隨後低下眼簾,莞爾一笑。
她的思緒一下飄回了從前。
師祖教她用劍,而她不僅控制不住劍的走勢,就連每次把劍從劍鞘裡拔出來都費勁。
師祖佯裝為難地說:“你都學了三天了,還是不行,這可怎麼辦呀?”
年幼的沈予微握著劍,嫩聲嫩氣道:“那就一直練,練到我能做好為止,一千次不行,就一萬次,十萬次,總有一天我會讓它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
師祖欣慰地點點頭。
遙遠時空裡那個倔強的她彷彿和現在的宴時欽重疊在一起。
沈予微從回憶中脫離出來,又舉起槍,瞄準,開槍。
這一次,她的準頭要比剛才好多了,她欣喜道:“我第二槍離心臟近多了!”
“嗯。”宴時欽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隨後他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剛才說的師兄……他是怎麼指導你的?”
“啊?”沈予微一下沒反應過來。
宴時欽低了低視線,讓自己的目光落在槍口上。
明明很在意,卻要死鴨子嘴硬,裝作不在意。
沈予微大笑道:“他啊,哪有你那麼好呀。”
就這一句話忽然讓宴時欽支稜起來了,後面的回答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我用劍的姿勢要是不對,他會直接用劍來拍我,我要是學不會,還會露出很嫌棄的表情。”
“不過他也不是針對我,他對誰都這樣。”
宴時欽唇角微微揚了揚,心情更是好到天上去。
這時小方帶著冷兵器來了,心情極佳的宴時欽拿出弓箭遞給沈予微。
兩人相視一眼,不需太多言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沈予微接過弓箭,拉弓,滿弦,箭矢飛快射出,正中靶心。
即使是這樣,這第一箭其實也是沈予微的實驗,她需要了解一把陌生的弓箭箭矢的速度。
第二箭才是關鍵。
只見一把箭飛快射出,將前面那隻箭劈成了兩半。
小方誇讚道:“厲害啊。”
同時隔壁的訓練場也傳來討論聲,原來是那兩隊人馬的懲罰已經結束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正在看沈予微射箭。
沈予微立刻意識到,宴時欽教她練槍,讓她展示射箭的本事,其實就是為了讓那些隊員們看見她的本事。
她不僅非常擅長自己的武器,連學新武器都上手很快。
完全解決了沈予微接下來教學的後顧之憂。
這就是宴時欽。
他可以不動聲色地為你安排好事情,也能不動聲色地……坑人。
沈予微想到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