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正是為了這個才跪下請罰的——要知道老太太可是病了三個月了,二太太和姑奶奶甚至三姑娘早都猜出來了,她卻沒探出一點端倪來,著實令她有些沒臉……
“梅媽媽除了老太太是裝病這事兒,可還打探出來別的?她那孃家侄孫到內院來探望她,是不是與她密談了良久?”陸婷姝問道。
若那李婆子說的不是假話,梅媽媽也一定探聽到了,可是為何方才的敘述裡並不曾提到?陸婷姝早就為這事兒恨的牙根兒癢癢,卻不敢過於相信一個記不清模樣的李婆子,若所謂的三娘婚事根本是空穴來風,豈不是白白氣壞了自己個兒!
梅媽媽臉色微赫:“老奴倒是聽得夏妍那丫頭與幾個婆婆偷偷學舌了,說是老太太打算叫她那位侄孫求娶咱們家三姑娘。”
“不過包家少爺離開的時候,似乎並不大高興,似乎他已經有了心儀之人,並不願任老太太擺佈他的婚事呢,老奴便想著,事情反正還不一定,何必叫三姑娘揪心。”
陸婷姝卻還是皺著眉:“那包明培也還是個孩子,怎能為自己婚事做主,只怕老太太若有這個意思,也會與包同知的夫人詳談呢;不過梅媽媽說的也是,現在便揪著心有些早了,若是這兩日包夫人上門來,再做打算也不遲。”
二太太卻反對道:“若真等包夫人上門來,怕是也不能不答應了吧?再或者老太太偷偷收了包家的庚帖也是可能的;叫我說,不如你們姑侄兩個明日便去禹州府走一趟。早早叫包家死了這份心才好!”
她嫁到陸家這麼多年,又與大太太妯娌間處得極好,多少也知道些大太太當閨女時的趣事——禹州的方知府本是謝家大太太的表弟,之所以與謝家走得很近,很大緣故都是源於與謝氏,若不是謝氏幼年間便已經與陸廷軒定下婚事,也許早都成了知府夫人了,哪裡還會嫁進陸家受陸廷軒的嫌棄!
越是如此,二太太越得為陸清寧與自己的五娘做長遠打算,女兒家若是婚事上隨便了。那便得受一輩子的苦。方知府既是與謝家有著這麼深的淵源,三孃的事他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二嫂說的老太太也許會偷偷收下庚帖,倒像我當年被老太太偷偷定下親事一樣呢,”陸婷姝越想越恨,立刻贊成道:“趁早去一趟禹州也好,早早做了防範更省心了。”
“梅媽媽去將節禮單子裡謝家那份找來給我瞧瞧。本來說三兩日內便要打發人隨著前院的管事一同出發呢,如今也省事了。我們明兒一早親自過去。”
陸清寧一直垂著頭不曾說話。梅媽媽打探回來的訊息也不是多全面,看來還要等夏妍那個丫頭了;若是在那丫頭口中再等到一樣的答案,她必要給老太太一個好看才是!
商量罷明日的行程,陸婷姝又將那份禮單仔細看了,做主添了些物什,眾人便打算散了——馬上便快到中秋節,從前幾日起要打理的中饋便越來越多了。今兒事情更多,眼瞅著都快到用午飯的時辰了。
“二太太,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佛堂走水了!”一個婆子跌跌撞撞闖進門來。連驚帶累的,說話也呼哧帶喘。
眾人本就離了座位打算離開花廳呢。聽這婆子一說,立刻拔腿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問道,到底是什麼情況,水走得可大,可喊了人施救……等等,一時之間,這花廳幾乎炸了營。
好在那婆子終於捋順了氣,人也不再慌慌張張:“回二太太和姑奶奶,那火……那水雖是走得不小,好在老奴帶著幾個婆子和媳婦子剛巧在那邊剪枝澆水,佛堂裡又常年備著幾個大水缸,沒一會兒便將火滅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快快說來!”二太太又怒又笑:“走水又不是你的緣故,你有什麼不好說的!”
四姑娘不是正在佛堂呢,難不成是將四姑娘傷到了?那丫頭心術也太不正了些,莫不是菩薩也看不過眼去了,出手懲罰了她!
那婆子連忙抹了把汗:“佛堂的倒座都被燒得半塌了,東廂房也燒得不善,老奴是怕二太太和姑奶奶還有姑娘們這會兒趕去,著實太危險了些!”
陸婷姝笑著擺手:“這個你莫怕,火既然已經滅了,我們到外面看看便好,不過你還沒說呢,這場災禍可傷到人了?”
“回姑奶奶,傷人倒是沒有,只是四姑娘被嚇得不善,一直都哭喊著那佛堂……住不得了。”婆子低聲回道。
二太太與陸婷姝頓時都旋起眉頭,心頭有種說不清的莫名其妙。這事兒怎麼會趕得這樣巧,女郎中木香才診出四姑娘的病症緣由,三娘又命她午後給個說法兒,佛堂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