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敢!我可是在官府報備入冊過的產婆!”那婆子被嚇得不善,立刻色厲內荏的喝道。
陸清寧更是笑得不行:“入冊好呀,入過冊的便能知曉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家裡還有什麼親人對不對?”
弄死這個人容易,想知道這人背後是誰才是難題;因此她與高媽媽一唱一和,也不過是為了哄騙出三兩句實話來聽聽。
其實她心裡明鏡兒似的知道,這人定與包氏脫不開干係,可如今的包氏,手伸得到禹州去麼?若說是包家在其中幫了忙,總不能是她說了就算的,必須得有這產婆認了才是,如此也好叫老太爺對包家的野心有個更深的認識。
那產婆果然被陸清寧那句話嚇呆了,身邊又沒人扶著她抓著她,撲通一聲便坐在了地上,臉色灰敗的嚇人不說,還有兩滴淚從眼中掉落。
俗話都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可她從來都沒信過這說法——她做接生婆這麼些年,大戶人家的陰私之事沒少攙和,卻全靠著自己的機靈和會看眼色躲過了,家裡的日子也因此越過越紅火了。
於是,當謝家與她約定了冬至月送她來陸府接生後,又有人找上門來,先是談了些要求,之後又奉上五十兩銀子,只說事成後還有重謝,她毫不猶豫便應下了。
陸家的亂七八糟沒規矩,何止是在天穎府有名氣,就算是禹州也經常能聽到三姑六婆聊起;這種人家不但不是龍潭虎穴,反而更容易下手和抽身呢,她何樂而不為?等這筆買賣做完,她便可以帶著全家遠走他鄉,徹底金盆洗手了!
可就是這最後一次,竟令她栽在這裡了!陸家這小姑娘看著年歲小,卻如此陰毒,上來便拿著她的家人威脅她!
她該如何是好呢?若是她痛痛快快招了,這陸家姑娘也許能饒了她,轉頭去找幕後主使算賬;可那幕後主使能饒得了她?收了銀子不辦事,誰家也沒這個規矩呀,何況那家……還可能會派人追殺她呢!
“我有個主意,這位媽媽聽一聽可使得。”陸清寧微微笑著提議:“我猜媽媽你是個聰明人,咱們倆也許能夠一拍即合也說不準?”
“三姑娘!”石媽媽一直都黑臉黑麵站在一邊,聽到這裡便有些難忍:“跟這種人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既是她說她已經在官府入了冊,莫如將她直接送官好了!”
陸清寧微微嘆氣搖頭。石媽媽厲害歸厲害,有時未免粗糙魯莽了些,高媽媽可是笑吟吟的傾聽著,並不曾出言反對呢——若等明年,高媽媽被侄兒接回去養老,石媽媽可擔得起太太這裡的管事大責?
“石媽媽稍安勿躁。”陸清寧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的話還沒說完,您聽完了再幫我出主意也不遲。”
石媽媽說罷那話便也覺出自己有些逾越了,本就有些尷尬,聞言立刻點頭稱是,隨即便緊緊閉上了嘴。
陸清寧這才轉頭笑對那產婆道:“媽媽也許會跟我說,主使你對我們家太太下黑手的人究竟是誰,你也不知道,你只管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可現如今你明顯是收了人家好處,又沒給人家辦事,就算我這裡放過你,人家可能對你高抬貴手?”
“你若是聰明人,不如老老實實與我合作罷!你說的越清楚,我心裡越有底,也許就越願意饒過你,還可以送你些銀子,甚至明早便差人將你一家老少接來,再送你們遠遠的離開,自去過逍遙的日子。”
“反之呢,我也就得聽我們這位石媽媽的勸,將你直接送去官府了;待到那時,你的一家老少不但要應付託你辦事的人,還得應付我們家,你覺得舒服不舒服呢?”
“恐怕就算你一頭撞死在官府的大牢裡,也解不了他們的困頓罷!”
陸清寧從沒有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概念。之所以跟這產婆說,若是老老實實交代便能放她一條生路,只是不想為這種小爪牙平白浪費精力——放著後面的大怪不去打,跟這種狗腿子耍什麼威風?
當然了,若是這種狗腿子也令她吃了虧,她的想法和手段又不一樣了;眼下謝氏母子平安,放了這人就放了罷!
高媽媽旁聽到這裡,心裡便徹底有了譜兒,連聲告退都不曾說,便笑眯眯的悄悄退下,直奔兩位小少爺的東廂房而去了。
石媽媽卻是一臉的懊惱外加後悔。三姑娘明明極應付得來這種局面,想得比她這個老婆子深遠多了,她方才那般冒昧的插嘴作甚!
“太太進了耳房後不久,外祖母身邊的胡媽媽又找了我,特地跟我說……這個婆子在禹州的風評不大好呢,得專門看著些……”陸清寧看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