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前面還剩下七八盞燈遠遠閃爍著,似乎已經到了後門處。
陸清寧正待鬆一口氣,那牆上的油燈燈盞裡,卻似乎是燈油將盡了,明明滅滅晃了又晃,呼啦就黑了。旋即便有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手:“你小心些!”
這隻手溫熱乾爽,手心盡是老繭。陸清寧的心不由得咚咚猛跳了幾下——她不害怕,也不害羞,為何卻有這種感覺?
卻聽得很近的身邊也有心跳聲,比她的心跳響多了,就像是咚咚擂鼓。她努力平靜下心緒來,低聲道:“六爺鬆開手,我身上有火摺子。”
“哦?哦!”白鶴鳴的聲音很慌張,還帶著一絲嘶啞,慌忙將她的手如同撂火炭一般甩開,“我也有火摺子,方才燈一滅,我就……”
你就慌了是麼,陸清寧抿嘴笑起來,心頭替他補充。
兩人幾乎是同時將火摺子晃燃,互相對視一眼後,卻同時失笑——許是這密道里燈盞太多,又燒的燈油,兩人已經全變得花臉貓一樣!
“哎呀!咱們只顧得想走後門不會被正門外圍觀的人瞧見,可這後門的鑰匙呢!?”陸清寧笑罷,突然想起個很重要的事兒。
若找不到鑰匙,就開不了門,若開不了門,他們就出不去;難不成還重回前門去?前門已經被方可謙帶來的快手們封了,照樣出不去!跳窗戶她倒是不介意,可若是在一間被封的茶樓裡,呼啦啦跳出一男一女……
“不怕。”白鶴鳴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腰間:“我這裡有一把鑰匙,能開萬把鎖。”
陸清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一次啞然失笑。這究竟是明郡王家的六公子,還是江湖草上飛?雖說皇家宗室的男孩子們,自小都要接受文武雙全式的教育,可又有哪家會叫孩子學這些旁門左道?
白鶴鳴哪管陸清寧這些腹誹,趁著火摺子有著微弱的亮光,趕緊朝門口走是真的——在這密道待久了,他還怕謝家嫌他沾汙了小丫頭的清譽呢!
聽他沉聲催促起來,陸清寧也恍然大悟。既是鑰匙已經不成問題,趕緊出去罷!兩人便又朝著後門方向走去。
“若這處贓宅歸府衙處置,會不會賣得很便宜?”陸清寧輕聲問白鶴鳴。
白鶴鳴很驚訝的回頭:“你不是說,這裡風水不好,不適合買來做生意麼?”
“我正是替六爺想了又想,若真能賣得極便宜,不過是買塊地的價格,完全可以將這前面的門面和後面的幾進院子全扒掉,或是大修一次,將原來的模樣翻修掉,如此也不會對今後的生意有什麼影響。”陸清寧笑道。
白鶴鳴微微一琢磨,倒也是這麼回事兒,不由笑道:“不愧是生意人家出來的女兒,講起這些來頭頭是道。既是如此,我送你回了謝府,便親自去見見方知府,打探打探價格。”
“我若真將這處房買下來,之後做什麼生意,又該怎麼做,妹子你可願意指點我一二?”
聽陸清寧笑著應了,白鶴鳴極是高興,立刻壓低了嗓門:“趁著現在還在密道里,我告訴你件事,你回去只管告訴你們家老太爺,莫再與他人講了。”
“你們陸家除了做茶葉生意,不是還做織造麼?織造那一塊,能停的都停了罷!”
陸清寧聞言大驚,“這織造業可是陸家三成收入的來源啊,為何要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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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做賊心虛
茶樓脫困後,只因回到謝家便要應對很多事情,陸清寧忙得幾乎沒空想什麼;直到第二天清早,離開禹州迴天穎府的路上,方才顧得上回味白鶴鳴昨日告訴她的那個訊息。
要加收織造稅了,還要加三成?且不說陸家三分之一的收入來自織造,就算不心疼這一塊的收入,一時之間要關掉幾十家紡織作坊,並十幾處桑園,那些工人還不得造了反!只說成群結隊的往陸家來哭鬧上幾次,就足夠令陸家大傷腦筋了。
何況江南很多州府都極重視織造業,很平常的百姓家都有一兩臺織機,若是加了沉重的稅賦,百姓們還怎麼活,這不是官逼民反又是什麼?
雖說是因為北方大部分地區鬧了旱災,這織造稅不過是隻加三年,所收的稅賦全是為了撥往北方救災,可朝廷就不怕這麼做了之後,南方也從此一蹶不振?
大順朝自上一代皇帝登基後,先平了西南邊陲戰亂,後平了東北遊牧入侵,之後這幾十年便堪稱是繁華盛世,國庫也甚是充裕。
國庫銀子不是備戰備荒的?既是暫時不用備戰,為何卻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