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淵咬著嘴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說想去隨便逛逛,祖父會不會嫌他貪玩呀?可若說去瞧鋪子,會不會又以為他太老成了?
陸清寧忙笑著替他做主:“還是隨著祖父一同看看鋪子吧,若要逛街買玩意兒,哪天都成的。”
陸文淵雖然備受老太爺喜愛。畢竟還是個小孩兒,老太爺如今就張羅帶他們姐弟看鋪子。分明……分明就是想自現在開始培養陸文淵的經商本事呢;她自己又是個女孩子家,她這一輩的女孩兒,誰有這種待遇,可不能白白浪費了老太爺的美意!
老太爺聽她這麼說了,臉上倒也看不出高興與否。只是親手將陸文淵抱上了馬車;之後卻又轉頭對陸清寧道:“我聽說你要弄個醫館?可選好妥當的地界了?”
要弄女子醫館這件事兒,陸清寧本就沒想瞞著誰。何況老太爺在陸家也算是手眼通達了,刻意瞞著都瞞不過去;只是她沒想到,他怎麼問起了這個,難道是想過問一聲,再教她兩手兒?
老太爺見她面色驚訝,便笑著道:“是祖父糊塗了,在這兒談這個作甚。上車再說。”
待馬車又粼粼前行起來,陸清寧組織了一下語言,終於小心翼翼開口:“因了正趕上年底,還沒籌劃得太圓滿,選址之事亦是不曾提上日程呢。”
木香和黃芩那些人。在天穎府本就有些根底,畢竟曾經跟著各自的師父四處出診。也攢下了些許人脈;因此就算女子醫館不曾正式開業經營,幾人如今也將風聲放了出去,那些大戶人家樂得有女郎中來家看病,竟然不比以前各人跟著師父時生意差。
老太爺聽罷笑道:“待會兒遛完鋪子,祖父帶你們姐弟去看個小院兒,那小院兒就在同福街上,周圍都是藥堂醫館。”
陸清寧尚未答話,陸文淵已然咋舌道:“祖父是想叫三姐姐將女子醫館開在那裡?那可真是太好了!同福街那個地界兒,不是正合適開醫館的麼,三姐姐還不快謝謝祖父!”
陸清寧頓時失笑——這小子,這種話茬兒他接得倒快!只是叫她學他順杆兒爬,她可做不出,畢竟老太爺也沒說的太明確不是?
陸清雅那種人最是喜歡見杆兒就爬的,結果怎麼著?她陸清寧可不是陸清雅,可不能隨隨便便將老太爺的些微看重鼓搗沒了!
“六弟!”這麼想罷,她立刻低聲喝道:“待看完房子,再聽聽祖父怎麼說也不遲,你太急切了。”
陸文淵被小小呵斥了一聲,不免有些扁嘴兒;若不是他偷偷將三姐姐的作為告訴了祖父,祖父又覺得三姐姐這招兒很妙,今兒怎麼會主動問起來呢?她卻不誇他……
陸清寧將他這些小小動作全看在眼裡,被他那又委屈又忍耐的表情逗得很想笑,終是拍了拍他的手沒說什麼。
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陸家這麼多的子孫,虎視眈眈的少不了,她可得抽空教給他,不能叫小六兒學他們,就像康熙朝的九龍奪嫡,越急切越被**oss反感不是麼!
當然把老太爺比成康熙皇帝未免抬高了,可老太爺是大家主總不可否認;別人家的事兒不歸他管,培養哪個做接班人、如何分配家產總是他說了算,還有那顆心到底偏向誰,都是他說了算不是?
“九功,你在咱們家最大的茶葉鋪子停下車,咱們去那兒喝杯茶。”老太爺撩開轎廂帷幕囑咐趕車人。
這話吩咐下去後,也就是不到半刻的工夫,車又停了,陸家的茶莊到了。因陸清寧是男裝打扮,坐在車轅上的招財也不好給她端車凳,眼睜睜看著她從車上跳下來,動作卻無比流暢利落,不免瞪大雙眼驚訝無比。
再看她搶了自己的差事,先是扶老太爺下車,又是將雙手伸到六少爺腋下將他抱下來,絲毫不帶費力的,招財的嘴大張著有些合不上了,還是老太爺笑罵了一句,這才小跑在幾人跟前,進了茶莊告訴掌櫃的出來迎接主家。
掌櫃的姓朱,叫朱天黎,年紀比老太爺還大些,來時路上老太爺已經給她說過了;可能是常年在茶莊這種比較斯文的地方浸淫,這朱掌櫃並沒有絲毫的銅臭氣,反而帶著些溫文,得了招財的通報立刻笑著迎出,給老太爺見了禮,看向陸清寧卻不知如何稱呼。
老太爺忙笑著招呼朱掌櫃:“先進屋再說吧。”
這家茶莊說是茶莊,其實也是個臨街的三進院兒,臨街的院牆拆掉後做了很大的門面,廳堂用來招待進門買零散茶葉的顧客,左右各有一間雅室,用來招呼客人品茶。
從這門面的後門再往後走,二進院又是一大排雅室,這裡便是用來招待遠路來的客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