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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芳姑娘逾越了,這麼盯著我們姑娘看可不成!”那個毛婆子腿兒最快,手也快,匆匆跑到雪芳身邊,伸手便將她高昂著的頭按了下去。
好想給這個毛婆子取個綽號叫飛毛腿啊,金媽媽幾個可是還沒上得臺階呢,陸清寧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豔羨的看著毛婆子——她自己這身子骨著實不頂用,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練成前世那般。
雪芳哪裡受過這種屈辱。尤其是方才在穿堂裡與沁玉打架,幾個婆子都裝著無事人一樣不大管她們,她本以為這千疊園的僕婦不過是個擺設,怎麼轉眼間就變了!
“你、你個死婆子,竟敢對我動手動腳,看我不回了老爺打斷你的手腳!”雪芳重新昂起頭顱怒瞪毛婆子。
陸清寧回頭一瞧,太太早被幾人又扶回內室,也就索性放開了手腳,冷笑著迴雪芳道:“毛媽媽是太太的下人,你對太太不敬,她便可以替太太責罰你!”
“至於什麼回老爺這種話,我勸雪芳姑娘往後還是莫要再說了。這是陸家後宅,凡事都是女人說了算,是正室太太說了算,你可以說過去不懂,但是從今日起,你也該懂了!”
“今日本該是規規矩矩給太太敬茶的日子,你卻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等跪拜太太呢,便在千疊園撒起了潑,你是欺負太太老實,還是欺負太太沒有兒女依仗?真真瞎了你的狗眼!”
“毛媽媽,還不速速將她攆了出去,從今後這千疊園再不許她上門!”
謝氏根本不曾回內室,而是進了西次間便上了木炕斜靠著,豎起耳朵聽起外面的一言一語。眼下不禁微微搖頭:“寧兒還是太急躁了些……氣勢倒是足夠了,可與這種人何須講這麼多?沒得掉了身份。”
第四十九章 一打一捧
謝氏最開始聽說雪芳和沁玉在門外打了起來,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外加上那兩份早就準備好的、不大相同的賞賜,還有給沁玉準備的行四,給雪芳準備的行五,足夠這兩人互相撕咬一陣子了,她自己卻不傷筋不動骨。
誰知陸清寧這一來,一切全亂了套。這茶終於沒接成,大老爺知曉後還不得又來千疊園亂打亂砸?
“三姑娘也是為了給太太出口氣不是。”高媽媽小心翼翼的替陸清寧說著好話兒:“如今您也瞧見了,那雪芳有多囂張,奶孃也就敢跟您學說了。不過奶孃得求求您,您萬萬莫生氣,奶孃才能接著學下去。”
見謝氏神色不驚的點了點頭,高媽媽猶豫了猶豫又接著說道:“方才在穿堂裡……根本便是她主動挑釁的沁玉,甚至說起了‘怨婦們’,分明是將太太也連帶了。”
謝氏嗤笑一聲,示意高媽媽接著說,高媽媽低聲道:“當時正巧三姑娘也來了,我們本還以為三姑娘不定得怒成什麼樣子,誰知她卻坐在穿堂裡看起了戲,還不叫奶孃回來告訴您。”
“三姑娘都快十二了,最近又一直跟著二太太和姑奶奶學管事,往後還能替太太將咱們大房管一陣子也說不準,因此奶孃想著,怎麼也得叫三姑娘先拿幾個人立立威。”
“三姑娘方才那番話,雖是聽來暴躁了些,恐怕也是太太輕言軟語的習慣了,乍一聽覺得不妥,可您仔細琢磨琢磨,為何在穿堂時三姑娘卻不曾這般發怒?”
“前幾日禁足四姑娘那事兒,三姑娘便做得極穩妥呢,太太有何不放心的?”
謝氏笑著點頭:“奶孃說的極是,就算她有些地方看起來不夠穩妥,也許她有她自己的用意……孩子逐漸大了,想事兒也不是誰都看得懂了,且行且看吧,實在不成還有咱們在後面給她支招兒。”
謝氏之所以這麼說,也是看出了自家這姑娘跟她完全不是一種作風。或許是那孩子最近這些天學了些二太太的狠戾,又學了些姑奶奶的狡黠,細細一想這是好事兒啊,何必攔著。
此時便聽得窗外哭聲一片,偶有叫罵聲,卻被響亮的大耳光壓了下去。就算是謝氏也不得不感嘆道:“過去總是躲來躲去的,還真不曾有今兒這種痛快。”
此時的陸清寧哪知道謝氏在西次間聽著她聊著她。只見毛媽媽幾個大耳光下去,雪芳的一張臉已經腫成豬頭,她恨不得跳腳歡呼——何止是謝氏覺得今兒這些做法淋漓盡致的痛快,她也一樣啊,誰叫原主兒留下的、關於太太的記憶都是躲啊躲的!
“三姑娘饒了奴婢吧!”沁玉此時也跪爬過來,一把拉住陸清寧裙角:“三姑娘方才可是都瞧見了,是這小騷蹄子不敬太太,奴婢才與她爭執起來的,奴婢並不是為自己啊。”
陸清寧微微皺眉低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