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物。就像獅與豹。縱然不會一見面就鬥起來,過於接近總是有些不舒服。
可如今長安出了這麼大的事,旁人或者是來不及趕來,又或者是當時還未意識到情況如此之嚴重,但鄭老太公的長孫在此主持大局,他還是趕過來了。可惜當他趕到的時候,塵埃已然落定。
鄭老太公站定身子,目光下意識地向島上看去,鄭宇卻在看著對岸。等了一陣兒,鄭老太公收回目光,鄭宇才道:“太公,那裡是楊帆買下的地,他要在那裡起一幢大宅子。”
鄭老太公笑了笑,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鄭宇望著遠處,從這裡只能影影綽綽地看到有些人影在活動,他不知道楊帆是否正在那裡,可是他卻彷彿已經看見了楊帆似的,咬牙切齒地道:“沈沐倒也罷了,畢竟隱宗原本只是顯宗下邊負責執行一些見不得光的事的小小分支,能被他經營到如今這種局面,也是他的本事,我不服都不行!可楊帆算什麼,如果不是我們賞識他,他什麼都不是,可他竟敢背叛我們,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讓他曉得我們的厲害!”
鄭老太公又笑了,笑容依舊那麼沉穩安祥,只是微微帶著幾分苦澀。
“宇兒……”
“太公!”
“如果此人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你認為以沈沐的精明會選擇與他合作麼?”
鄭宇呆了一呆,鄭老太公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道:“沈沐是我這些年來所見過的最厲害的一位年輕人,可楊帆……一直以來,我看輕了他,我們所有世家都看輕了他,若非如此,我們也不會這麼對他,他也就未必會與我們決裂了!
沈沐就像一口鋒利的匕首,哪怕他藏在鞘裡,你也知道,它被拔出來時是要殺人的。而楊帆呢,就像綿裡藏的一根鋼針,看著很柔軟,可以任搓任扁,他根本沒有能力為害,可是如果你捏得太緊,他就會狠狠地刺你一針!”
鄭太公咳嗽了幾聲,悠悠嘆道:“沒有他,沈沐一個人唱不了這出戏,換一個人陪沈沐還是唱不了這出戏,這……就是他楊帆的本事!”
鄭宇憤憤不平地道:“那又如何,七宗五姓如果想要對付他,還不是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鄭老太公皺了皺眉頭道:“京中傳言甚囂塵上,說是皇帝遷都之後,將讓修書有功的張氏兄弟執掌京都文教,你可聽說了?”
鄭宇道:“孫兒聽說了,可……此事未免太過荒謬了。二張雖然出身世家,雖然有修書立德之功,可他們方及弱冠,有何德望能執文教牛耳?”
鄭老太公意味深長地道:“如果我們執意要對付沈沐和楊帆,二張執掌文教就一定會成為現實。這,是他們對我們的一個威脅,也算是……一個條件。”
鄭宇不屑地道:“我世家力量彌山亙野,無孔不入,還對付不了他們?”
鄭老太公看著猶自一臉不服的鄭宇,暗暗嘆息了一聲,心中忽然生起一個奇異的想法:“為什麼我的孫子會這麼蠢?如果沈沐或者楊帆這樣的人,哪怕其中只有一個是我鄭家的子弟,那該多好!”
……
黃圓寶參與設計建造過宮廷建築,說起來在建築業也是大師級的人物了,奈何在官員面前毫無地位。他點頭哈腰地陪著楊帆東走西走,根本看不出一點大師的樣子。
可是在建築方面,黃師傅畢竟胸中自有丘壑,各處只是隨意一看。他便有了完整的構思。楊帆聽他隨口道來,心中漸漸勾勒出一副精緻豪華大宅的模樣,一個臭水溝在黃師傅的規劃下便是一道流水潺潺的清泉,一個小土包便是一個飛簷斗拱的亭閣,頗有點鐵成金的奇效。
楊帆頻頻點頭,扭頭對古竹婷笑道:“你看這位黃師傅如何?”
古竹婷欽佩地道:“黃師傅當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建築大師,奴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阿郎這幢新宅子了。”
楊帆笑望了她一眼,道:“你是想看新宅子,還是想看你的新院子?”
古竹婷粉面一紅,嬌俏地白了他一眼。沒有搭腔。楊帆笑笑,又對黃圓寶道:“黃師傅,聽說你的幾位弟子業已出師了,我這旁邊還有幾幢宅子,就交給你的弟子。與你同時起造吧!”
楊帆信手一揮,他的宅院除臨湖一面。其餘三面都囊括其中了。黃圓寶又驚又喜。連聲道:“使得,使得,郎君放心,老漢馬上就叫人把他們找來。”
古竹婷訝然道:“郎君把周圍的地也都買下來了?”
楊帆道:“不然的話,你的家人住在哪裡呢?”
古竹婷聽了心中驀地一暖,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