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牢牢記在心裡。
醫生離開不久,獨孤宇沉著臉色走了進來,拋開他與楊帆的個人情誼不談。僅從利益上來說,他也已經把整個家族的未來和利益與楊帆掛了鉤,楊帆生死未卜,對他的打擊可著實不小,比起楊帆的生死,死了一個獨孤文濤反而不算什麼了。
他顯然已經從醫生口中問過了楊帆的傷情,進來之後並沒有再向古竹婷問起楊帆的情況,他默默地站在病榻前,看著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如紙的楊帆,沉默許久,才低啞地道:“我會再請名醫來,長安擅治外傷的名醫我都會請來,一定盡最大努力保住二郎性命!”
獨孤宇返身走出房間,沿著長廊一路急去,直到長廊盡頭拐角處才驟然站住,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欄杆,他的身影投入水中,水中的游魚以為主人要餵食了,紛紛擁擠過來,濺得水花翻滾。
獨孤宇身後一直緊跟著兩個人,獨孤宇抿了抿唇,微微扭頭,對其中一人道:“傳出命令,叫我們的人暫停一切行動,一切……等楊帆的傷勢明朗再說!”
那人點點頭,快步離去。
獨孤宇長長地吁了口氣,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道:“二郎,你不要怪我,我的每一步,關係到整個家族的前程,不能不慎、不敢不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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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的情形,陳東和胡元禮並不瞭解,從他們拒絕赴芙蓉樓之宴開始,他們就知道來自長安各方勢力的瘋狂反撲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們正按照既定的計劃做著匆忙的準備。
千騎營眾將校對楊帆此刻的情形也不瞭解,楊帆自打到了長安,常常獨自離開,他們早已習之如常了,他們依舊照常訓練士卒、修繕營房,按照楊帆的要求,把皇城北面可以控制兩座玄武門的關鍵地區牢牢控制在手中。
任威等幾名侍衛一向與楊帆寸步不離,但是這一次楊帆出事時他們並不在楊帆身邊,因為東盟諸幫要把太多生面孔帶去灞上碼頭不太方便,而此番實則並沒有什麼兇險,楊帆又是藝高人膽大,所以他們都留在了順字門。
楊帆出事,被急送獨孤府上救治的時候他們也跟了來,這時就守在楊帆身邊,自從他們成了楊帆的貼身侍衛,楊帆對他們一直刻意拉攏,此時終於見了成效。
楊帆生死未卜的訊息一旦公開,會令“顯宗”再度陷入群龍無首的地步,而楊帆的諸多佈署也會大受影響。
獨孤宇心存顧慮,放緩了對楊帆行動的各種配合,還不致於產生太大的後果,如果顯宗因此止步不前,那尚不知情的陳東和胡元禮就要孤軍奮戰,被虐成渣了。
別看顯宗表面上沒在這件事上發揮任何作用,可是不管是長安這邊還是洛陽那裡,不知有多少人多少事,正在他們的悄然影響下按照他們的意願發展著。任威等人沒有把訊息稟報“繼嗣堂”,在這件事上,他們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灞上客棧裡,阿卜杜拉心事重重地踱著步子,平素有些輕佻的笑容已全然不見,他沒想到周詳縝密天衣無縫的計劃。居然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凡事多變,果然沒有誰能算盡一切把握一切,尤其是人心人性方面的事情,實在是太莫測了,誰會想到一個這麼重要的人物最終會栽在一個被所有人忽略無視了的小女人手裡。人可以視人如螻蟻,但人終究不是螻蟻,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亦可天下縞素!
“主人!”
阿拔斯風風火火地跑進來,舉袖拭著額頭的汗水對阿卜杜拉道:“主人。我回來了!”
阿卜杜拉搶上去問道:“怎麼樣了?”
阿拔斯道:“灞上很亂,幸好我的樣子長的很怪,他們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他們的人,也不是他們的敵人,否則我可能就回不來了。他們在打架,不斷地打架。一個跟一個打、一個跟一群打、一群跟一群打。一群跟一個……”
阿卜杜拉怒道:“阿拔斯,你再饒舌,老爺就揍死你!”
阿拔斯一聽,趕緊總結道:“很可怕,總之很可怕,現在灞上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混亂。主人,您沒事最好不要上街了,真是太可怕了。”
阿卜杜拉瞪著他道:“完了?”
“完了!”
阿卜杜拉怒不可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把這半大漂亮小子給拎了起來,像個破娃娃似的搖晃起來,大聲咆哮道:“城裡呢?城裡怎麼樣了?我讓你出門打聽什麼去了?該死的,難道你媽是跟蠍子上床,才生下你這麼個腦仁比針尖還小的蠢貨嗎?”
阿拔斯嚇得小臉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