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子斷然否決,想了一想,又淡淡一笑,不屑地道:““繼嗣堂”是我一手打造,它是我的心血,是我的兒子。我總得給楊帆留點兒東西,不能讓我的兒子被他活活餓死啊!”
他要對付的是楊帆,不是”繼嗣堂”!
在他心裡,楊帆是楊帆,”繼嗣堂”是”繼嗣堂”,”繼嗣堂”是他的心肝,楊帆是奪走他心肝的人,他要打敗楊帆,奪回他的心肝,所以不能用傷害“繼嗣堂”的方法來對付楊帆。
屬於他的東西,他早晚要拿回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目的,他當然不可以用搗毀”繼嗣堂”根基的手段來對付楊帆。何況,他已不是“繼嗣堂”之主,“繼嗣堂”對他經手過的事情不可能不做防備,何必枉做小人。
不過,楊帆一旦掌握了”繼嗣堂”,也就擁有了絕大的力量,那時將更加不易對付,連可能的嘗試都不做,由此也可看出,姜公子儘管人已經敗了,但他的心未敗,他的自信也沒有被擊潰。
姜公子沉默了一下,又問:“現在完全掌握在我們手裡的還有哪些?”
袁霆雲精神一振,道:“那些可以長遠獲益的生意,我們沒辦法瞞得住‘繼嗣堂’中所有人的耳目,完全由公子掌握的生意都是短期的,不過這其中也並非沒有厚利。比如武三思建‘天樞’,這項工程就是由咱們承辦的,‘天樞’僅耗費銅鐵就是大唐近兩年的總產量,更何況還有冶煉澆鑄、鍛造施工等種種事宜,咱們從中可以獲利……”
姜公子把他一手打造的“繼嗣堂”當成了完全屬於他個人的地下王國,可各大世家卻不這麼認為,他也不可能控制“繼嗣堂”所有的人,他有自己的心腹,他要把這些人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分配給他們的資源就不能完全來自於“繼嗣堂”。
所以他利用“繼嗣堂”的門路,把一些生意交給了“自己人”經營。如今他被罷黜,這些秘密生意就成了他惟一的資金來源。
他當然可以盧氏家族求助,可是姜公子一向心高氣傲,如今慘敗若斯,在重新奪回自己的宗主之位前,他連一個盧家人都不想見,又怎可能腆顏向家族求助。
姜公子低沉地道:“好!該捨棄的必須捨棄,掌握在我手中的,要牢牢把住,我們現在……很需要錢!”
姜公子長長吸了口氣,抬眼望向湛藍的天空,悠悠地道:“南疆選官,是楊帆成為顯宗之主後主持的第一件事,我希望這也是他成為顯宗之主後主持的最後一件事。呵呵,因此事而興,因此事而亡,於他而言,也算是有因有果,一個輪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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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六百三十三章 新的開始
薛懷義見到楊帆非常開心,那班師兄弟見到楊帆也很開心。
他們的確是一班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潑皮,可是對自己人,卻是一群義氣為先的漢子,而楊帆就是他們眼中的自己人,他們不止對楊帆親近,而且把楊帆視為他們的驕傲。何止是他們,對薛懷義來說,其實也是一樣。
薛懷義已經越來越失意了,他的失寵已經再也無法掩飾,雖然他從不提起此事,可他心裡很清楚,這件事已經瞞不過任何人,周矩敢彈劾他,敢審訊他,固然是因為言官的一份傲骨,可又何嘗不是因為知道他已失寵。
白馬寺出身的人裡面,如今只有楊帆步步高昇,名氣越來越響亮,現在楊帆在朝堂上的名望已經在他之上,如果他沒有失寵,或許他會有些嫉妒,但是眼下這種情形,楊帆的崛起卻寄託了他的全部理想和希望。
他並不想借助楊帆什麼,他的權力來自後宮,楊帆不可能給他什麼幫助,但是在白馬寺漸趨沒落的今天,還有一個楊帆一枝獨秀,多少能令他感到一些慰藉。
楊帆見到薛懷義和眾潑皮,心裡也很開心。他的“朋友”很多,可是不管哪一種朋友,這種飲宴聚會都必然有著深層目的,唯獨白馬寺這班人,他們惟一的目的就是聚會、飲酒、談笑,和他們在一起,楊帆可以放下所有心機,只有輕鬆、只有愜意、只有酒。
酒至半酣,楊帆敏銳地發覺,薛懷義有心事。他還是大笑如洪鐘,還是狂放不羈,可是深藏在他骨子裡的那種不安和絕望,能夠瞞得過楊帆那班粗心大意的師兄弟,卻瞞不過楊帆。
楊帆很清楚,二張如今越來越受寵,薛懷義已經是一個還沒有被打進冷宮、但是已經失寵的“皇后”,就像當年與武則天爭寵。已經知道必然失敗卻還沒有被削去皇后封號時的那個“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