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縱然分屬於不同的勢力集團,只要兩大集團間沒有劍拔弩張,作為同僚飲宴吃請也是常見的事。他們自然很容易就能邀得別的官員出來,而他們對楊帆禮敬有加,他們邀來的人怎麼也要給個面子。
這樣一來,就算有心人注意到了。看到的也只有武三思這個鋥明瓦亮高達三百度的大燈泡,從而把分屬於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的勢力也打上他的烙印。太平心思之縝密,性格之謹慎由此可見一斑。
蘇玉衡、金無彩等人進了雅間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他們只是在楊帆與孫宇軒、嚴瀟君酒過三巡正東拉西扯的時候走進來,很親切、很客氣地向楊帆敬了杯酒,說了幾句道喜的話,溫文爾雅地向同席的孫宇軒和嚴瀟君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孫宇軒和嚴瀟君看向楊帆的眼神就大不相同了。
楊帆要的其實就是這個效果。
如果事事依賴別人,就算你背後有天那麼大的一座靠山,旁人也只是敬你、畏你,看在你背後那個人的面子上給你一點面子,而不可能平等地與你合作。
楊帆要的只是一個契機,一個讓孫宇軒和嚴瀟君這兩個專業牆頭草肯正視他的契機。要在刑部趟開自己的一片天地,只能靠他自己一拳一腳去開啟局面,外部的力量只是一種推力罷了。
此刻最興奮的就是馮西輝了,他知道這是楊帆真正踏入刑部的第一步,而楊帆所展示的人脈和力量有些出乎他的估量。他相信,如果楊帆真的能主掌刑部司,他這個主事就一定能更上層樓。
他很期待“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那一刻!
……
從“金釵醉”走出來的時候,楊帆很累,這種累是心靈上的累。他初入朝堂就在軍伍,軍伍中相對單純一些,說什麼話辦什麼事直來直往,很少像文官們一樣喜歡小心翼翼地試探、旁敲側擊地揣摩、拐彎抹腳地表白。
入鄉隨俗,他只能用同樣的方式與孫宇軒和嚴瀟君交流,太直白的手段會讓這兩個人把他當成沒有城府的愣頭青,嚇得一走了之。
儘管有些累,不過楊帆走出“金釵醉”的時候心裡還是很滿意的,今天的飲宴完全達到了目的。想露這麼一手,就讓孫郎中和嚴郎中納頭便拜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陳東現在比他有勢力,何況他頭上還有一個曖昧不明的崔侍郎呢。
他只要孫宇軒和嚴瀟君在一般情況下保持中立,關鍵時刻能稍稍表態支援一下那就足夠了。他是刑部司郎中,他要在刑部司建立權威,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挑戰陳東的權威,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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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一晃又是十多天過去了。
這天一早,崔侍郎的議事房裡,四司正堂正襟危坐,崔元綜坐在上首,刑部主事馮西輝坐在最下側,有氣無力地念著案牘。
這是刑部的規矩,每旬都會把這段時間刑部審處的各種死刑級以上案件拿出來,由刑部正堂匯同各司主官進行評議,如果有哪位官員覺得哪樁案子處治不妥當,可以當堂提出,大家評議。如果刑部正堂或一半以上的各司法官提出異議,此案就要重新審理。
這是對一旬公務的一種例行公事的總結,實際上各司主官各自負責一攤,很少會對別人負責的公務指手劃腳,如果是有什麼人請託想要法外施恩,也早與負責此案的官員私下溝透過了,誰會在公事會議上發難呢?
因之,這是毫無意義的一種總結會,自從楊帆到了刑部以後,他已經參加了兩次這種旬會了,每次都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不過,旁人也是如此,通常都是由一位主事把案情念上一遍,各司主官就像沒睡醒似的,既不搖頭,也不點頭。
作為刑部正堂的崔元綜有時會問上兩句,幾位郎中便說一聲“下官沒有異議”,崔元綜便會叫人繼續念下一份。這種沒營養的事,就連其他幾位刑部主事都懶得來參加,自然把這差事交給了職權最小的馮西輝。
這是楊帆參加的第三次旬會,他決定,就在今天向陳東發難。前天,他已透過馮西輝,仔細瞭解過這一旬所處理的所有死刑級案卷,他選擇的突破口是北市坊令應屠杖殺平民秦小白一案。
應屠是洛陽三市中的北市坊令,別小看這個從八品的官兒,管理坊市那可是油水十足,沒有背景不可能得到這樣的肥差。楊帆已經查過,應屠的後臺是一位吏部員外郎。
秦小白在北市購物時與一店中夥計發生口角,而那家店鋪與應屠關係匪淺,應屠作為坊令,出面維持秩序,秦小白也不是善茬兒,竟爾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