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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軍師,鄴都的雪下得大嗎?”護送鍾繇北上的軍侯名叫錢寧,長安人,和鍾繇朝夕相處,兩人早已混得很熟。
鍾繇微微笑道:“鄴都應該比長安還冷一點,我在長安呆了十幾年,我知道長安有北山環護,寒冷北風進入關中平原時便已減弱,而鄴都北方則沒有阻擋,一到冬天,就是冰天雪地的世界,相比之下,我其實還是希望長安。”
“那鍾軍師就留在長安唄!長安民眾都很懷念你,我父母總是說,要是沒有鍾軍師,我就不會出生。”
錢寧不到二十歲,說話快人快語,但他說的話鍾繇卻聽得很舒服,他笑道:“你父母過獎了,現在長安變化很大吧!”
“變化大了,保證鍾軍師認不出來,我去年回家都差點迷。”
“嗯!我可以想象,進了關中後,變化就很大了,到處是成片的農舍,人口增加很多,和我當年在關中時完全不同了。”
正說著,對面來了一隊騎兵,為是一名官,正是中書丞費禕,他是奉劉璟之令前來迎接鍾繇,錢寧認識他,大喊道:“費使君,鍾軍師在這裡。”
費禕連忙上前施禮,“中書丞費禕奉漢王殿下之令前來迎接鍾軍師!”
鍾繇也知道劉璟安排費禕來迎接自己大有深意,劉璟在信中承諾自己,中書令虛席以待,而費禕任中書丞,正是中書令的副手,很明顯,劉璟是希望自己能為漢國效力。
鍾繇回禮笑道:“還讓費使君親自出城迎接,鍾繇愧不敢當!”
這時,鍾繇忽然看見費禕身後還有一名臣,很是面熟,他再細看,竟然是張既,張既曾是鍾繇最得力的幕僚,跟隨他多年,堪稱他的左膀右臂,鍾繇撤出關中後,張既被任命為南陽郡丞,後來投降劉璟,出任京兆守。
鍾繇呆了一下,“德容,是你嗎?”
張既催馬上前,躬身道:“鍾公,一向可好?”
鍾繇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故人,他鼻有點發酸,點頭道:“我很好!”
費禕在一旁笑著介紹道:“這次鍾公出訪長安故地,漢王殿下特地安排張守全程陪同,希望鍾公能愉快渡過長安之旅。”
鍾繇又是高興,又是感動,連連點頭道:“好!好!”
“鍾公,請進城吧!”
費禕調轉馬頭,請鍾繇進城,一行人催馬起步,向城內緩緩而去。
長安城外雖然是大雪覆蓋,但城內卻是另一番光景,一進城門,一股熱鬧喧囂的氣息便撲面而來,只見大街上的雪掃得乾乾淨淨,堆積在屋角牆邊,大街上人來人往,各個店鋪前擺滿了各種貨物,夥計扯開嗓門叫賣,大多是新年所用之物。
此時離新年旦日只剩下半個月,長安城內的節日氣氛愈加濃厚,家家戶戶門前掛上紅燈籠,院裡挑起長竿,掛著各種五顏六色的幡。
很多人穿著光鮮的皮襖,推著小鹿車,車上堆滿了剛剛採購的年貨,上好的香蠟,朱漆供盤,以及公雞、果蔬、皮貨、野味及捆好的肥羊。
鍾繇有些呆住了,城內變化如此之大,他簡直認不出來了,而且城內之熱鬧、繁華,和從前冷清、蕭條的長安相比,簡直天壤之別。
就在這時,一名從事騎馬趕來,附耳對費禕低語幾句,費禕連忙向鍾繇拱手道:“政事堂有重要議事,我就不陪鍾公了。”
“費使君請便!”
費禕便調轉馬頭,向未央宮方向奔去,費禕走了,鍾繇倒自在了很多,他指著不遠處幾棟新修的府宅笑著對張既道:“德容,我記得那邊原來是社廟市集,現在怎麼修成了府邸?”
張既笑道:“長安城內寸土寸金,已經無法安排社廟集市了,社廟遷到南城外,集市則有了東市和西市,城內就不需要原來那種自發的市集了,當然自發的墟市也有,還是在南城外社廟旁,每年的上巳、寒露和廟祭都會有市集,人山人海,熱鬧異常。”
鍾繇點點頭,這是他看見從大宅內駛出一輛馬車,車內坐著一名老者,車簾沒有拉,他一眼便認出了此人,鍾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對張既道:“剛才那人。。。。好像是楊尉!”
楊尉就是楊彪,楊修被殺後,他便稱病回鄉,不問朝政,他現在應該在弘農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長安,令鍾繇感到震驚,或許他是看錯人了。
張既看了看那棟大宅,點點頭道:“這棟府宅正是弘農楊氏在長安的府邸,應該就是楊彪,他有時也會來長安看看,我幾個月前便聽說他來過長安。”
“他在漢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