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樹梢子上嘩啦一響,飛灑下了大片的雪花,雪花散落中,一條人影,如同燕子似的,已自樹上猛竄了下來。
這條身影,向下一落,不偏不倚的,正正落在了蒲天河馬首前面。
只聽他哈哈一笑道:“下來吧,好朋友!”
他口中這麼叫著,雙手猛地探出,直向著一雙馬耳之上猛抓了過去!
沙漠豹唏聿聿發出了一聲長嘯,只見它一雙前蹄猛地揚起,蒲天河如非雙膝緊扣,當時就得摔了下來,頓時大怒。
這人是一個年在三旬左右的長身青年,背後繫著一口窄面魚鱗刀,身手頗是不俗。
蒲天河在馬上身形一轉,就勢五指在鞍上一彈,整個身子拔起了八尺左右。
他上身向前微微一伏,足下一個折翻,已落在了這人身邊,由於心恨這人暗中傷人,他不由甚是氣惱。
只見他右掌向下微微一按,直向這人小腹之上印來。
來人一聲大笑道:“好小子,你有幾個腦袋?”
他說著雙腕一分,吐氣開聲:“嘿!”一雙肉掌左右同時向著蒲天河兩肩之上打去。
蒲天河右腕向上一蕩,叱了聲:“去!”
這人如何當得起蒲天河神力,當下一連退出了七八步,噗地一聲,坐在了雪地裡。
就見他身子猛地一翻,哧哧打出了兩個雪團,直取蒲天河面門而來。
這兩個雪團夾著兩股風力一閃而至,蒲天河一聲冷笑,只見他右掌向外一翻,兩團白雪驀地反彈而回,雪花散了滿空都是。
來人微微一怔,面上立時現出驚愕之色。
只見他向側邊閃出了一步,大聲道:“小子,你的膽子不小。白雪山莊,豈是你可以胡亂進來的!”
蒲天河見來人年歲不大,一身功夫卻是不弱,他生著一張“同”字臉,雜灰的一雙眉毛,微微下搭,現出過高的一雙頰骨,說話時,目光閃爍不定,不時地打量著蒲天河全身上下。
蒲天河勉強忍著氣道:“我是來見丁大元的,朋友何故暗箭傷人?”
這人面上帶出一副戾氣,聞言冷冷一笑,道:“既是大爺朋友,怎地不知莊內規矩?
出入燈道,卻連個招呼也不打!”
蒲天河一怔道:“什麼招呼?”
這人哈哈一笑道:“如此一問,更透著外行了。朋友,你貴姓?大名如何稱呼?”
蒲天河冷冷地道:“我姓黃。朋友你大多疑了!”
這人冷冷一笑道:“既如此,你少候,待找著人請丁大爺來此見你就是!”
說著自懷內摸出了一個口笛,正要就口吹去,蒲天河至此,已無法再忍受了。
他微微一笑道:“朋友,你且慢!”
身子向前一湊已到這人身邊,只見他劍眉一挑,冷笑道:“這可是你自己找的!”
這人面色一變,他手中銅笛不及就口,猛地向著蒲天河面門之上猛擊了下來。
蒲天河掌力向外一撤,只聽見“咔”一聲,來人這支銅笛,已為他掌力一劈為二。
這人口中“噢”了一聲,由不住倒翻而出。
可是當他身子再次翻起之時,掌中已多了一口明晃的魚鱗刀,口中冷叱了一聲,一掄掌中刀,飛身而前,迎面猛劈而下。
蒲天河這時已安下心來,絕不能放此人逃開掌下。
這時候見他刀來,微微冷笑道:“朋友,你這是何苦!”
他右手霍地向前一送,不避反迎,直向對方刀刃之上擊去,那人面色一青,正要抽刀換式,卻已為蒲天河“噗”的一聲,正正地抓在了這口刀的刀刃之上。
他鼻中哼了一聲道:“撤手吧,夥計!”
只見他右手一轉,五指上所發出的內功真力,迫使得這人身子猛然搖晃了一下。
這時候,他如果硬抓著刀不放,只怕他這隻手五指盡裂,就別想再要了。
當下口中驚呼了一聲,這口刀足足的被蒲天河翻出了十丈以外,“噗”的一聲,深陷於白雪之內。
這人乃是老魔蔣壽的一個師侄,姓秦名子威,因在江湖上作案大多,為官家緝察太緊,不得已才幹裡迢迢,來此投奔老魔。
不想白雪山莊內,人才濟濟,容不下他這麼一個人,才屈居了一個內防三舵的舵主職位,每夜負責看守莊門直通內莊一段距離的來往安全。
他就了這職位之後,始終太平無事,自己也實在覺得無聊。
今夜也該他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