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瞪大眼睛,一手捂住嘴兒,一手指她道:“你……你還沒漱口就親我嘴?”
林馨兒掐著小腰得意地笑。
與其生氣,不如親回來!
這時,王夫人命人送來了新制的藕粉桃花糕及其他應季的小點心,每樣只有兩塊,防止他們貪吃過量。
林馨兒喝了一小碗杏仁露,吃了幾塊小點心。
王亨不肯喝杏仁露,說不喜歡那個味兒。
林馨兒趁機問若彤:“你家少爺小時候是不是特別難帶?脾氣古怪,只有孟家那一汪清泉才能泡軟他。”
若彤本能就想搖頭,可是又不知怎麼說。
王亨忍不住笑道:“馨兒,你問她,她也不知道。若彤若蘭她們是一年前才選上來的。在她們之前,我已經換過兩次丫鬟和小廝了。他們都不知道我小時候的事。”
言下之意,你要問還是問我本人吧。
林馨兒吃了一驚,問:“為什麼老換人?”
王亨不在意道:“犯了錯唄。被母親打發了。”
林馨兒道:“怎麼個個都犯錯?沒一個好的?”
王亨道:“不是個個都犯錯。別的人是被連累的。”
林馨兒更覺蹊蹺:一人犯錯,連累全部的人都被撤換,這也未免太過嚴苛了。再者,王亨才八歲,短短几年內就換了兩次近身伺候的人,若彤她們是第三批了,平均每兩年就換一批人,要說這中間沒有貓膩,打死她也不相信!
她疑惑地問道:“犯了什麼錯那麼嚴重?貼身伺候的人不是要熟悉才好嗎?打小跟著伺候過來的才知道脾氣。老是換人不好吧?”這你都沒想過?
王亨之前從未細想過這事,現在經林馨兒一提,心頭困惑一閃而逝,隨即強辯道:“母親既打發了他們,自然有她的道理。難道母親還會害我?”
林馨兒心想:就因為你母親不會害你,所以才蹊蹺!
不過,這次她沒有追根究底。
顯然,這觸及了王家隱秘。
她還是小心謹慎些才好。
依她對王亨的瞭解,即便她不追問,他回去也一定會問王夫人這個問題的。
果然,晚上吃飯時,王亨問了王夫人。
王夫人慈愛地摩挲著他頭臉,道:“娘打發他們,倒也不全是因為他們犯錯的緣故。只因你天資聰明,從小就與眾不同,娘也不願用些規矩來束縛你,一切都隨你的興趣來。若是派些大人在你身邊伺候,免不了要嗦,不許你幹這個,不許你幹那個,倒招你煩惱厭惡。娘想著,小孩子容易說上話,也不敢聒噪你,所以才派小孩子跟著你。不過是伺候穿衣和端茶倒水,再跑跑腿傳話。若是你進山或者出遠門,娘就另外派婆子和護院跟隨。”
王亨歡喜道:“還是娘最疼我。”
他得意地朝林馨兒一抬下巴,意思說“怎麼樣?我就說娘這樣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林馨兒卻不信王夫人的話,嘆息地想:到底是孩子,再聰明也是孩子,三兩句話就被糊弄住了。
若只有這一件事反常,王夫人的話或者可以相信,但從林馨兒嫁進王家這件事開始,何止一樁事反常?彙集在一起,這每兩年便換一批丫鬟和小廝的行為,大大不正常!
可是她沒有表露,在長輩面前,她一向謹慎的很。
不論如何,王家對她還不錯。
不管她將來是否留在王家和王亨做夫妻,她都不想帶壞人家的兒子,所以她總和王亨比拼讀書,激發他上進心,引導他往正路上走,不因溺愛而長歪了。
她覺得王亨的天分奇高,將來必成大器,便攛掇道:“我覺得你很厲害了,可以考秀才了。”
王亨道:“我才八歲呢。”
林馨兒想想八歲是太小了,不能拔苗助長,便道:“也對。那就再等幾年。把根基打穩了,從秀才一路考到狀元,讓天下人都看看,什麼叫‘天縱奇才’!”
王亨被她說得眉開眼笑,用力點著小腦袋,道:“好!我將來要做忠臣良相,光宗耀祖、為國效力!”
林馨兒道:“不,不!不能做忠臣!你看歷史上,忠臣都活不長。要做就做奸臣!”
王亨兩眼瞪得滴溜圓。
……
外面傳來“呱”一聲老鴰叫,將梁心銘從回憶中驚醒。
那嘶啞難聽的聲音提醒她:這別苑不僅有她的歡笑,也有她的眼淚。就像看小說不願看虐心的情節一樣,她也不肯回憶和正視那段錐心蝕骨的往事,就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