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點點頭,不言語了。
方磐請趙寅去吃早飯。
幾人走向主營帳。
趙寅對王亨道:“多謝大人。”頓了下又道:“大人算計周全,本世子佩服之至。”
王亨道:“不用,這是世子自己的本事。”
又對方磐道:“方世子也一樣。”
趙寅搖頭道:“若要本世子來指揮,也沒這般省心。”他也忍不住就學了王亨剛才的口氣。
王亨道:“世子真想謝本官?”
趙寅:“……”
不是說不用謝嗎?
不等他開口,王亨已經提條件了:“那等回到京城,本官御前告左相時,請兩位世子援手。”
趙寅和方磐對視一眼,一齊點頭,若真是左相派人謀害了梁心銘,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到營帳內坐下,親隨端上飯來,趙寅無聲吃飯。
王亨就像個活死人一樣呆坐著,方磐想跟他說話,又恐他不想搭理,只奇怪他既心情不好,為何不離開?
趙寅吃了一個包子,忍不住問王亨:“大人是如何算計的,地上和地下差別這麼大呢?”
方磐忙豎起耳朵,他早想問了,又怕王亨煩。
王亨道:“因為地上山勢起伏,地下則是平地。”
趙寅又問:“那也不該差別這麼大。”
王亨冷冷道:“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趙寅咧了下嘴,賠笑道:“安泰算過了?可否拿來給我與方世子瞧瞧,以後也好借鑑一二。”冷麵世子第一次這麼討好奉承一個人,笑容不大自然。
方磐忙道:“對,對。”
王亨道:“我在心裡算的。”
趙寅:“……”
方磐:“……”
心算什麼的,太打擊人了!
趙寅抓起一個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堵住了自己的嘴,如果可能,他也想得一次侏儒症!
忽然他又想起一事:“沒糧草了!”
方磐忙道:“夠支援兩天的。”
說到這,佩服地看了王亨一眼,道:“多虧王大人提醒,叫一次多搬些出來,不然總讓禁軍進洞搬運糧草,容易被奸細混入搗鬼。所以那天就多搬了些。”
不然的話,現在就沒的吃了。
趙寅點頭,吩咐:“可先令一部分人出山。”
……
三日後,他們回到石村鎮。
浩浩蕩蕩的隊伍押著俘虜、抬著無數珠寶,一進鎮子便引來許多百姓觀看,到禁軍駐地更是掀起歡呼狂潮。
然這歡樂與惠娘母女無緣。
原本惠娘還期待奇蹟出現,希望梁心銘是藏在暗處,這次大戰中突然冒出來,一舉拿下林家反賊,然後跟著大軍凱旋而歸,結果期待落空,失落更大。
這樣大勝,慶功是必要的。
然王亨和趙寅都牽掛內宅的人,趙寅便將慶功宴安排在晚上,晌午和王亨去二院吃飯。
因方磐在西南邊疆待久了,初到江南有些水土不服,在山中一直有些小恙,此時到將軍府,方磊忙催兄長找東方傾墨給診脈,於是也一道進來了。
午飯擺在東廂。
惠娘等女自然不好作陪,東方傾墨就出面迎客,順便替方磐診脈,朝雲便跟來拜見師爺爺。
給幾人見過禮後,朝雲見這些世子大官個個都神采飛揚,她爹爹原也跟他們是一類人,可是現在卻生死不明,小女孩撐了這麼多日,撐不住了。
短短半個月,她親身體驗了有爹和沒爹的天差地別,哪怕有王亨罩著她們母女也不行。
有梁心銘在,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在潛縣也能呼風喚雨;如今沒了,她們母女又在別人的屋簷下,多走一步、幹一件小事都要經過別人允許。
朝雲強烈思念親親的爹!
王亨叫她到身邊問話。
她不敢撲到他身上鬧脾氣,怯怯地扯著他的袖子,紅著眼睛小聲問:“師爺爺,他們都說你是皇上面前大紅人,年輕輕就做大官,最有本事的,為什麼找不到我爹爹?我要爹爹……”說到最後聲音變了調,幾句話都是哽咽著哭出來的,睫毛也被汪出的淚水浸溼了。
王亨心揪緊,疼得不行。
他怎麼就保護不了馨兒呢?
刑部三品侍郎有何用?
天子面前紅人又有何用?
眾人見了無不心酸難受。
王亨強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