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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宋笠沒等他說完,搶著問:“是不是閻王帖子左賓?”

魯慶連連點頭,道:“正是姓左的。”

百毒叟倏的仰天桀桀一陣怪笑,那笑聲尖銳利人,宛若狼嗥梟鳴,蕩人心絃,笑罷說道:

“久聞左賓聲名遠播,連我長住邊塞亦有個耳聞,這一次真乃太巧,倒由那玉杯之事,會會高人,難得難得。”

他自言自語一陣,又向魯慶追詢左賓武功及去向,魯慶一一告訴了他,他聽罷冷笑連聲,道:“這麼說來,此刻那左賓必然尚在新樂了?”

魯慶說道:“今夜我是明明見他離開福隆客棧,並且和那化子約好,要在什麼老地方睡一覺等他,看來一定還在城裡。”

宋笠叫道:“好!我馬上便去找他!”

說著,身形向後一退,霍地轉身,頓足揮袖,整個身體猶如箭矢電射般投向小山下,眨眼之間,業已消失在蒼蒼夜色之中。

魯慶呆待著著百毒叟遠去的身影,自己摸了摸曾被卸折的左臂,隱隱尚有些疼痛,輕輕自語道:“唉!為了一隻杯子,這兩個魔頭真不知會鹿死誰手呢!”

他黯然神傷一陣,又低頭跪在鄭雄風身側,緩緩替他推宮活血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鄭雄鳳仍是昏迷不醒,東方天際,已經泛起魚肚色,轉眼就要天明瞭。

魯慶無法排除雜念,福隆客棧中顧玄同的生死,雖然也是他惦念的,但如今他師兄弟自顧不暇,拯救師兄總比護衛別人重要,更何況在這許多高手環伺之下,師叔沒見到,柳媚被人生生擄去,師兄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單憑自己這麼一點點螢火蠅光,連替別人填牙墊腳都不夠!

他孤獨地立在小山頭上,凝視天際,心頭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悵惘,說實話,他有些悄悄地怨起他們的師父空空大師起來,唉!他為什麼不能親自來一趟,或者教給自己幾種神奇些的武功呢?讓自己除了捱打之外,也有還還手的力量那該多好!

他綽立山巔,想得神往,如醉如痴,也忘了晨露浸透了衣衫,寒露凝住了心房,好久好久,還沒有從遼闊的意境中醒悟過來。

驀然間,一陣急遽的馬蹄聲把他從幻想中驚覺,他連忙回顧,果見大道飛馳來一匹白馬,那馬兒撥開四蹄,奔走如風,魯慶藉著晨光,隱約望見那馬背上一前一後坐著男女二人。

魯慶只當是什麼情侶早遊,也許夫妻早起趕路,望了一眼,也沒有太注意,又跪在鄭雄風身側替他緩緩推拿起來。

約莫過了一會,那馬蹄聲業已迫近,空際中還傳來陣陣銀鈴似的笑聲。

笑聲盪漾在清晨特別寧靜的空中,魯慶聽得心裡猛一動,咦!

這笑聲好耳熟!

他連忙掉頭回顧,適巧那白馬馳近小山,相距不過數十丈,此時天色已明,曙光耀射之下,那馬上女郎可不正是柳媚嗎?

魯慶又喜又氣,因為他也同時看清楚了,坐在柳媚身後的,卻是連敗群雄,掌傷秦仲,擄走柳媚的那一個狂妄無比,目中無人的少年。

他奇怪柳媚怎會同那人一騎雙跨,相偎相依,而且還那麼喜笑顏開的。

難道說師妹會愛上這狂妄的仇人嗎?如果不是愛,她怎會和人家這麼親蜜?

他氣憤地掉開頭,不想理睬這變了節的師妹。

馬蹄聲剎時掩過小山,疾馳而過,馬上的笑聲依舊,笑得是那麼開朗和嬌媚,就像一個新婚的妻子,偎在丈夫的懷裡時一樣。

魯慶迷惑地又回頭偷窺那馬上儷影,見柳媚橫坐在鞍前,不時回眸和那少年指指點點,滿面春風。

他忍不住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狀如死屍的大師兄鄭雄風,突然一躍而起,從懷裡摸出本門特務傳訊用的七彩煙筒來。

這煙筒內蓄火藥,不需火引,迎風一幌,立時暴射開一朵絢麗無比的彩色煙幕來,要是在黑夜,還要美麗十分,魯慶晃燃煙筒,恨恨地向地上一擲,心說:看你還有同門之誼沒有?

彩色瀰漫小山頂,映得鄭雄風紫金色的臉上,也泛起無數瑰麗的色彩,然而,馬蹄聲漸行漸遠,顯然這煙筒並未引起歡笑中人兒的注意。

魯慶有一種難以名狀的羞辱之感,這難用更勝於被百毒叟使用錯骨分筋的手法折磨,他滿眶是氣憤的淚水,但卻咬牙強忍,不使它滴落下來。

鄭雄風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魯慶推拿的手掌已經微微發酸了,他不自主的停了手,望著師兄那是無表情的面孔,自言自語說道:“大師兄,咱們多傻,千里奔波,替他人白耽了多少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