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飛燕蛾眉一挑,恨聲說道:“醉鬼,你敢背後議論姑娘,今天少不了要你這老骨隨同
姓黃的陪葬。”
接著侯麗珠的聲音隨風搖送而來:“這都怪小龍哥不好!——”
游龍子終於啟口了,道:“麗珠,那丫頭蓄意為惡,怎怪到我的頭上?”
他是在為自己爭辯。
侯麗珠道:“誰叫你‘金針未刺紅已染’呀!”
這句詞兒,原是公孫鳳向自己說的,想不到侯麗珠竟連作笑謔資料。蛾眉一挑,恨聲說
道:“九峰,咱們也別徒事搜尋,敵人業已快到下面的谷口了!”
煙魔沈九峰叼著旱菸袋唔了一聲說道:“好的!”
於是,兩人便回到危巖邊俯首下望,只見游龍子黃小龍和長耳酒仙東方坤,麗珠三人踏
著月色,微一逡巡,便已進入了荒谷之內,同時游龍子噫了一聲道:“麗珠,這不是鄺丫頭
的手帕嗎,她既然來過這裡,必然逃得不遠,咱們快些搜查。”
鄺飛燕陡然在危崖上長起身來,笑一聲,—道:“游龍子,別神氣,爾等已如魚游釜中,
死期已至,還敢大言不慚。”
她這一發言,立即驚動了谷中的游龍子黃小龍等三人。
游龍子劍眉一蹙,正要責罵她不該下如此狠心,以九毒飛芒打傷公孫鳳姑娘。侯麗珠趕
快一拉丈夫衣袖,說道:“快躲,這丫頭在施展詭計……”
三人方身騰向谷口,鄺飛燕銀牙一銼,把足前的那具鐵箱,正擬隻手—推,拋下懸崖,
忽然左方暴起一聲嬌叱道:“住手!”
跟著射出三點金星,襲向鄺飛燕手臂三處穴道。
鄺飛燕驟吃—驚,縮手一瞥,只見左面一株古柏稍頭射下一人,她認得來人,是哈紅藥
的丫頭金釧兒。不由大怒,哼了一聲道:“大膽丫頭,別以為飛上了高枝,便敢管起姑娘的
事來了!”
她說道這裡,朝煙魔沈九峰道:“把這丫頭給我殺了!”
煙魔沈九峰如奉綸音,身形一幌,便已擱在金釧兒面前,呼的劈出一掌,說道:“賤婢,
老夫要你知曉愛管閒事的後果!”
金釧兒因一路來遲,到得諸邪嶺時,正是老魔與游龍子應戰之際,方一玄足,便發現鄺
飛燕與煙魔沈九峰攜走鐵箱和“血龍”逃走之際,她這時已來不與群俠及小姐哈紅藥見面,
幌肩一路追來,遠遠跟隨。
適才她聽到鄺飛燕毒計,那聲冷嗤,就是她所發。
此刻,見這狠毒的丫頭,當真要向小龍叔叔施展毒手,只得發出暗器阻延她之所以現身,
無非是想誘使飛燕追迫自己,沒有時間去推鐵箱。不料她卻叫煙魔沈九峰前來攔阻,不禁又
氣又急。
眼見鄺飛燕滿臉殺機,雙手一推,那具鐵箱像殞星般直往下落。
這時,右面崖上響起一聲“阿彌陀佛”,凌空制下一道白虹,朝那疾墜的鐵箱捲去。
鄺飛燕覺得好生熟悉,回首一望,隔她丈遠之外,站立著一個緇衣年青女尼,正飛起一
條白綾追卷著自己擲下的鐵箱。
她怔了一怔,方覺得這女尼似在那裡見過,但又決不是金陵淨心庵女尼淨心大師。
但她又是誰?
鄺飛燕這時已管不了許多,一聲厲叱,人卻像怒獸般撲去。接連施展兩招大擒拿手法,
一招“紫索縛龍”向女尼右手白綾奪去,一招“雙龍探珠”直攫對方雙目。
那女尼低喧一聲佛號,沉腕側戶,兩招都被化解,說道:“飛燕,快些住手,難道你竟
看不出我是誰麼?”
鄺燕這時才看出面前女尼,眉、眼、臉型輪廓,儼然是自己的同胞姐妹鄺飛鶯。
她不是被自己在大巴山“無名谷”外、被自己割斷葛藤跌下千尋峭壁的麼,怎還未死呢?
這問題,她已無時間細想,心一橫,冷笨一聲道:“誰認識你這尼姑……”
邊說,邊凝聚公冶羊教授她的“修羅百柔玄功”,一掌拍去,她知道自己另一惡行,如
不將飛鶯殺死滅口,必將又會暴露。那女尼陡感飛燕拍出的勁風有異,那敢硬接,寬大的袍
袖一抖,人已象仙縹渺般起在空中。那捲住鐵箱的白綾,也跟著向崖上飛落。
飛燕尖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