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扇縱橫,向著游龍子風狂進攻,口裡罵道:“小子,還不替死在大巴山絕壑下的農魔償
命?”
斯時,天色已然大亮,這崇福寺廣場,乃是進入與和的交通要道,商旅小販,一見廣場
上有人打架,紛停肩息擔,停足遙觀。
等到他們瞧清那持扇之人,是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時,廣場上立時引發了觀眾的哄
然大笑。
眾侍衛雖然說對文魔全無好感,但他畢竟是自己一行人的首領,榮侮與共。
他們不敢將這尷尬情形去告知文魔,卻用揚湯止沸的辦法,用暴力驅逐觀眾。
觀眾們見他們錦衣華服,搶刀舞劍,知道他們是清廷的錦衣衛士,自己招惹不起,紛紛
遠離。
但他們仍不肯瞢然離去,而且,潛意識裡產生了一種敵對作用。
凡是喬裝游龍子的金燕揮出一劍,不管是武林人物,或是外行,莫不大聲喝采。
反之,觀眾對那穿著得不倫不類的怪物楚申君,無論他招式多麼奇妙,所得的全是噓聲,
一片倒採。
這情形愈來愈不尋常,楚申君漸漸也感覺到了,他有過上次張北的教訓,心想:“莫非
我身上又有著什麼令人發噓的標誌?”深恨自己身邊沒有帶鏡子,而那些飯桶,卻又故意避
開自己視線,心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高手相爭,最忌心神分散,不能專注,就在他心神微分之際,只聽化裝游龍子的金燕道:
“姓楚的,我今天不殺你,看在你是一個女流之輩。”文魔楚申君大怒道:“胡說,誰是女
流?”站在一旁化裝金燕的鄺飛燕笑道:“自然是你啊!你不看看,那有男人滿頭珠翠,穿著
紅羅春衫的哩!虧你還有臉在這鬧市通街現洋相。”
文魔楚申君聞言驚惶至極,手中摺扇一慢,只聞搜的聲,頭上掉下一支鳳頭金釵,跟著
髮髻也散亂了。
楚申君被迫飄退丈外,他雖是瞧見了從頭上掉下來的金釵,仍是不肯相信被人做了手腳,
及至發現自己果然穿著一襲婦女用的春衫,不禁羞憤無地。
他臉皮再厚,心腸再黑,在眾目暌暌之下,那還好意思再打下去,頓時羞憤得噴出一口
鮮血,掩面而逃。
這種戲弄手法,果真惡毒之極。
眾侍衙哼了一聲,知道惹游龍子不起,於是也只得逃去。
化裝游龍子的金燕姑娘,目睹斯情,胸中亦有不忍之意,但這計謀,是飛燕所建議的,
她能說什麼,不由嘆息一聲,如飛離去。
行前,低喚了聲:“燕妹,咱們走吧!”
飛燕見自己奇謀有效,好不得意,不由仰天發出一聲狂笑,然後去如離弦在箭。
且說北京掌握全國兵權的總督府武丕顯大人,聽說愛子雙耳被割,心中非常痛惜。
但一聽大對頭游龍子黃小龍與金燕姑娘雙雙遠離京畿,北上崑崙,一顆提心吊膽的心,
反而安定得多。
他這時坐在密室之內一張高背九龍沉檀香木的太師椅上,向著侍衛領班碧眼活佛道:
“國師,你看副領班趕去旬日,能將那游龍子黃小龍擒獲麼?”
碧眼活佛將那顆光禿的頭顱一搖,道:“文魔楚申君雖說是‘諸邪崗’高手,練有‘摧
心透骨手’奇功,不是俺掃大人之興,單憑他決奈何不了那小子,何況還有一個金燕,能保
得性命歸來,已算是邀天之大幸!”
總督武丕顯大感迷惑,說道:“兩年前,那游龍子武功,與令高足相較,尚差一籌,想
不到他的武功會這樣突飛猛晉,如今居然與大師之流相頡頇,委實令人難以置信。”
碧眼活佛道:“說來,還是這小子運氣好,不但絕處逢生,每回都因禍得福,因而使他
的功力,突破了練武人所不能企及的領域。”
他話聲甫落,室中同時響起數聲冷哼。
一個瘦長馬臉的漢子首先不服道:“可惜這小子逃跑了,不然,我摘星手倒可會會這位
江湖晚輩。”
長川秀士諸葛青道:“師叔,你老人家不用耽心,兩月之後,保定府前定可相會,因為
黑水魔尊彭岑業已柬邀天下各本門派,前往白石堡解決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