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婚姻的好,流產的難,投資的少,委曲求全中我偷偷地跑回家,開啟櫥門翻出戶口簿撒腿就往回跑。

註冊成功後,我安心地躺在了醫院的手術床上,心臟還在持續的緊張跳動中奔跑。我把自己的婚姻典當出去後,除了對父母有一種本能的內疚情緒之外,我沒有任何快樂或痛苦的感覺。也許命定的婚姻都是這樣的,只有緣分才是構築牽手的唯一通道口。

新婚前夜,母親悄悄地把我拉到她的面前,用她長滿老繭的雙手握緊我的手,給了我一枚花戒和一串項鍊。

妞不要。我說。

妞拿著,金子可以壓斜。母親說。

妞這樣不好。我說。

妞明天大婚,晚上臨睡之前,要等男人睡了後再睡。母親說。

妞不懂。我說。

我真的不懂,為什麼新婚上床要先禮後兵。母親摟著我的肩膀,告訴我,等你男人上床了,你把自己的衣服放在他的衣服上面,這樣以後真的打起來了,妞會佔上峰,不會吃虧的。

(五十一)

新婚當天,我在婆母寒光閃閃的裸戒的鄙視下,開始實施母親的後上床計劃。計劃實施的有驚無險,沒有經過任何波折,一路順當地就實現了,儘管確實嚇得我皮肉相煎。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基於緣分走到了一起,在短短的三個月時間裡,能有多少融洽,能有多少熟悉,能有多少心性的真正相通。在那種對女人來說完全是一種陌生的環境裡,男人一如既往地遊走在生命的活水中,可是對女人來講,就純粹是一塘靈魂的死水了。

沒有親人的相伴,沒有朋友的相依,在鬧洞房的男人和女人的不懷好意中,我孤獨地接受著一生中最為光明磊落的尷尬嬉弄。在通明的燈光下,公然期待一個陌生小女人的軟硬兼施,任憑其在我的頸項處瘋狂地往胸罩裡塞入七粒尖嘴的葵花子兒,隨後將我扔在大庭廣眾之下,讓我在一雙雙飢餓而淫褻的男人和女人的視覺掃描中,等待著老公將瓜子兒一粒粒地從胸罩裡揀出。

等到老公滿含酒氣地將瓜子兒從那個隱秘的地方取出,所有男人和女人聚集的目光已不再那麼清醇亮麗了。言傳意會中,那些男人和女人笑得都很含蓄到位,極富心智,摻雜著一絲絲隱晦的生動。

我沒有感覺,環境在陌生中接納了我,等待著重塑和再造一個全新的我。中學在南京三十六中讀書的時候,我在俄羅斯文學作品中看到的新婚場景是這樣描述的,新郎新娘在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有家裡的長輩會高舉酒杯叫喊一聲:苦啊。那意思是要求新人當眾接吻。持續的等待中,新人會在一聲接一聲“苦啊”的喧鬧聲中,完成吻的艱難行動。這個細節我重複看了很多次,場景也描摹了無數遍,這種含蓄的替代叫法一直深深地打動著我,那個時候我就天真地想過,吻也許真的是很苦的啊。

新婚,我沒有上演吻戲。傳統中的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期,性還存在於一種相對封閉的私人空間介面裡,大街上女人的性意識正萌生在一個完全初醒的階段,前衛點的女人猶抱琵琶半遮面地穿著無袖衫,長裙飄逸著,掩飾地包裹著一顆顆動盪和不安份的心。

老公喝高了,鬧洞房的人群散盡後,我已經聽到了他沉重的打酣聲。我輕輕地搬過他的身子,一層層地給他脫去外衣,連同內褲也沒有放過,一件件地放在椅子上。當我做完這一切後,我已經筋疲力盡了,我很擔心老公中途會醒過身子來,識破我的意圖。等到我裸身躺在老公的身邊,看著椅子上老公的衣服層層擠壓在我的衣服下面,竟然情不自禁地暗笑起來。

我沒有睡意,一個人睜大了雙眼,看老公天價陌生的臉。我突然有一種受到欺騙的感覺,緊接著有一種寂寞,還有一種一生被葬送的心性疼痛。

當天夜裡,下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次日,婆母用她那張始終笑不開的臉告訴我,新婚見雪,是個好的豐年。

我久久地盯視著婆母手上的那枚裸戒,看成色,看比重,看韭菜葉邊裡所包含的那份足以超越男歡女愛的深濃母子情,最終無言。

(五十二)

我是女人,具備一個正常女人源於心性的自私和貪婪。長期以來,一直以為具有孝心的男人才是一個完美的標準好男人,懂得疼愛,懂得憐惜,懂得溫暖,嫁給這樣知性的好男人一定會給自己的婚姻帶來長足的幸福,和無限悠長的人倫情愛。

我是一個溫柔而敏感的女人,在一片孝心包裹的婚姻裡,我發現孝心的存在對我其實是一種人性的極大傷害和人倫的深刻扭曲。直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