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這個問題上,他作為兵部尚書,其實也沒有管這件與兵部關聯還真不大的事情,但是他卻是在前幾日這個奏摺出來之後,就徹底查了一個清楚。不查不要緊,他一查一口老血也差點吐出來。下面的人都是有本事的,各種來錢的辦法裡面,驛站也能被他們想到。
“皇上,臣有罪。”王在晉一上來就認了錯,要是問題攤開來後,兵部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主管,但受到牽連是免不了的,因為其中涉及的銀子數量太大了,每年驛站的開銷可以抵上遼東三成的軍費了,然而天下的公文傳遞之事,哪裡用得到這麼多的錢。“兵部協管驛站之事,為每位要留宿驛站的官員批放勘合,但是臣等沒有及時的收回那些批文,讓他們有機可乘,濫用公權、侵佔公款,為百姓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這裡面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大明沒有差旅費這個朝廷財政專案。官員在驛站的開銷都是由當地的地方政府支出的,不夠用了就問百姓多收點錢,這樣的惡性迴圈後,只會對百姓造成極大的負擔。因為沒有嚴格的標準,那麼就形成了權利的濫用,所謂的標準就變成了個人的喜好,而地方政府接待上級官員若是不讓他們滿意,沒有做到大魚大肉、車馬成群的排場,很有可能就被穿小鞋了。
兵部能夠管的也只是發下哪些人有權使用驛站,但是不管這些經費的發放,所以王在晉也不可能管住這些官員到底花了多少錢,明白來說這就是一個制度上的大漏洞。
“王卿家確實有責任。”朱由檢沒有與兵部客氣,這事情監管不利中絕對有他們的一份,若是及時收回了勘合,多少也能減少一些濫用的問題,“不過這件事情最大責任不是在你們,而是在朕的身上!”
“臣惶恐——”下面的大臣瞬間就跪了下來,大家眼光統一瞄向劉懋,完了,這次又要鬧大了。上次皇上這麼說話的時候,是誰倒黴來著,藩王硬生生地被掏出了一半的家底,陝西山東等地的四個王府死。光。光,到現在宗親都不敢再出聲了。這次不知道要牽扯到誰了。
溫大人快點接話,不要讓皇上發火,大家才過了幾天後金不來騷。擾的好日子。不要再大興風雨啊!
溫體仁當然沒有接話,他低頭看著地上的磚塊,要說這裡的清潔工作一直不錯,你看宮裡面時不時地打個板子,讓人血流了一地,但不過一個晚上再來看看,地上就什麼痕跡都沒有了,好像在這裡傷殘的、死了的人都是一場白日夢一般。
宮中表面上看上去幹淨的都讓人不忍心去汙染一絲半分,可又有誰能想到這背後的鮮血累累。溫體仁這時候有些走神,他忍不住想,若是千百年后王朝不復存在,那麼百姓進了這個地方隨便看看時,能真明白他們這群大臣跪在地上的心情嗎?後人將來看到了紅牆朱瓦,也能看到裡面的黑影重重嗎?
朱由檢沒有在乎下面的人是真惶恐還是假惶恐,本來他也不想要這麼快動手,不過事情不可能按照計劃一步步來,或者說硬骨頭總是要啃的,藏著掖著怕是避過了一個李自成,卻造出了其他的‘自成’們。既然有人敢上這個摺子,那就不是用裁撤,這種不治本的處理方式那樣簡單。也希望大家要降火,還是把矛頭對準劉懋的好。
“朕觀朝廷對於驛站的問題,有兩人提出過可行的方案。一位是海瑞,一位是張居正。諸位你們都考過科舉,也都必然也熟知大明幾百年以來發生的事情。對於他們曾經的方案不陌生吧!”
☆、第八十一章
一聽到海瑞與張居正這兩位的名字,底下的大臣們沒有哪位不是心中一個咯噔,這次要壞菜了。
海瑞與張居正是不同的。提起海瑞,人們記得他曾經大罵‘舉朝之士,皆婦人也’,頗有天下皆醉我獨醒的心態,但是行事作風過於硬碰硬,不懂委婉行事也不會變通之道,終究難成大事。而張居正,能在徐階與嚴嵩的嚴酷政治鬥爭中身處徐階一邊,又與嚴嵩交好,更在後來為了實行變法中,用手段對付過皇帝,用計謀陷害過對手。既是為了天下計,不惜身體勞累也要實行改革,但非清正之官,拉幫結派、獨斷專行,坐擁家財萬慣。足以見得他不算是一個好人,但卻是一位能臣。
可是,這兩者有個共同的地方,他們都堅持著心中的所想,甚至不惜冒天下大不為。在驛站的問題上,事關重大,與大明的財政狀況息息相關,兩人當然都提出過自己的看法,無一都是說要嚴格控制驛站的使用。若說到了明朝後期,在驛站問題上有過好轉的時候,只有直到張居正死之前的那十年改革時間。
“朕已經看過了舊時檔案。”朱由檢查清了這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