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龍仙子”在外面急聲大叫:“喂,小禿……你快出來!你跑進去幹什麼?”
鐵蛋翻身跳起,定神一看,才知自己原來跌入秦琬琬房中。
只見屋內一片凌亂,褻衣褻褲胡搭在床頭,胭脂盒、粉餅兒瞎堆在桌上,一雙繡□鞋兒亂踢在床底,還有一大堆哩哩啦啦、花裡花釵,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丟得滿床滿地。
鐵蛋不由暗笑:“看著乾乾淨淨的,不想私底下竟這麼邋遢,真個是妖怪根性!”
又覺那些玩意兒著實新奇,順手抓了對耳墜子揣入懷中,才越窗而出。
秦琬琬兀自在那兒跳腳嚷嚷:“討厭鬼!你跑到我房裡去幹什麼?不要臉!”
鐵蛋笑道:“你這房間好……”
秦琬琬不等他“亂”字出口,就大發一聲破人耳膜的尖叫:“你敢講?”
鐵蛋哈哈一笑,便即住口,桑夢資卻頗感好奇的追問:“她那房間有什麼好?”
秦琬琬粉臉通紅,頓了頓腳,竟爾哭了起來:“你們都欺負我……你們……臭男人……”
掩面縱入房裡,反手把窗子一帶,不料那窗子早被鐵蛋撞壞,“劈哩啪啦”的掉在地下,恰正砸中她的腳,又發一聲哭喊:“討厭!”
踢了那窗子一下,連忙扯過櫥櫃把視窗堵了,鳴咽之聲益發大作。
桑夢資一皺眉毛,喃喃道:“同樣房錢,她的房間怎會比較好?這家客棧如此處置,未免太不合理!”
只聽“四天王”金剛奴重重“嗯”了一聲:“果然是彭和尚的徒弟,失敬失敬!”
不由分說,抱了抱拳,把手一揮,掉頭就走。
“二天王”陳二舍、“三天王”仇佔兒也各自瞪了鐵蛋一眼,轉身回房去了。
鐵蛋還想分辯,卻已無物件,一個人站著發楞。
“鐵面無私”馬功踅將過來,笑著扯了他一把:“且和小師父敘敘話兒。”
鐵蛋自然點頭不迭,轉請他到自己房間。
繞回大院,進門一看,帥芙蓉、赫連錘竟兀自端坐床上運氣練功,對剛才外面的響動絲毫未聞。
鐵蛋叫起徒弟和馬功廝見,馬功殷勤執手,笑語晏晏,使得赫連錘大為受用,笑道:
“只當‘三堡’全都是老大不堪的幫會,不想你們‘飛鐮堡’倒真不賴,難怪勢力會居‘三堡’之最。”
馬功肅容道:“正直必受天佑,乃千古不移之至理。”
帥芙蓉險上浮起一抹突意,連聲道:“是極是極!”
馬功又道:“小師父神功蓋世,在下佩服得無以復加。”
鐵蛋面上一紅,搔搔頭皮道:“什麼神功?真不曉得是怎麼搞的……”
便將剛才交戰的情形向兩個徒弟說了一遍,又道:“這事兒的確古怪,愈捱打愈舒服,精神也愈旺……”
赫連錘笑道:“這種內功卻好叫做‘賤骨頭神功’。”
帥芙蓉沉吟道:“師父以前捱打,可會有這種情形?”
鐵蛋噴笑一聲:“以前只有我打人的份兒,從未捱過別人打。而且寺中練功多半點到為止,那有人會下重手?最多不過……”
他邊說邊比劃,說到此處手掌虛按一按,掌心竟驀地發出一股強勁無比的真力,將面前桌椅全數掀得四腳朝天。
馬功見他隨便一抬手就有如此勁道,不禁心下駭然,鐵蛋卻比他還要訝異,站起身子,猛個舉腳一跺,頓時聲如雷震,土塊紛飛,硬梆梆的黃泥地面竟被他跺出個尺許來深的大洞。
帥芙蓉、赫連錘跟隨了鐵蛋幾天,多少對他的內功深淺有點數兒,此刻眼見這一腳之威,也都呆住了。
“師父的內力怎麼一下子增強了許多?”
鐵蛋自己卻早驚得結結巴巴,那還說得出個所以然,忙閉目運氣,細察體內,只覺真力摩蕩充沛,洋洋如大海之波,莫可遏禁,較諸以前真不可同日而語。
馬功見他不像作假,不由皺眉道:“這種功夫簡直連聽都沒聽說過,更奇的是,居然連小師父自己都不知曉。”
鐵蛋心道:“莫非師父曾經暗中傳給我什麼功夫不成?”
細加回想,又覺決無此理,任他摳破腦袋,也想不透究竟是何緣故。
眾人又議論半日,仍得不出結果,赫連錘一拍腦袋,呸道:“想它娘!若能把這世上的每一件事兒都想通,老爺我早就成了神仙啦!”
帥芙蓉笑道:“說的也是。”
突然轉過臉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