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丰將招牌上已幹未乾的麵皮統統分給小�兒,把隨身傢伙收拾妥當,擺擺手道:
“今天不賣了,明日再來。”
小表頭嘟起嘴巴撒了一頓賴,終於還是漸漸散去。
張三丰見鐵蛋兀自對著嶽翎的人皮面具發怔,輕輕咳嗽一聲,道:“一張面子本來要賣一文錢……”
鐵蛋慌忙應“是”,伸手向懷中一掏,卻無分文,左雷見他神色尷尬,趕緊搶道:“我有!”
從袋中取出一枚銅子兒遞了過去。
張三丰笑道:“小叫化倒真有錢。”
面色突地一扳。
“但這張面子可不止這個數目!”
右掌倏探,抓住左雷肩膀,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一面換一面,這交易可沒虧本。”
身形微晃,竟向樹叢外倒射而去。
左雷急得大叫:“師父!”
想要反臂去打張三丰,卻只覺渾身痠麻,根本動彈不得。
鐵蛋也顧不了自己是不是這當世奇人的對手,喝道:“那裡走!”
右掌狠命拍出,頓將身周樹木掃平了一大片。
張三丰哈哈大笑。
“小傢伙,真有兩下子!單論功力,將來天下非你莫屬!”
單掌一吐,迎向鐵蛋來勢,雪地之上立起一陣龍捲風,颳得鐵蛋退開七、八尺,定睛一看,張三丰已挾著左雷掠出三丈遠近,不由怒急攻心,將麵皮收入懷中,縱身搶上,雙拳雷電震擊,勢賽吼天。
張三丰喝道:“小子愚頑,開是不開?”
一股排山倒海的勁力壓頭湧至,鐵蛋只覺喉頭一甜,四肢都快脫體飛出,整個身子沿著樹林邊的斜坡滾下,好死不死,正滾入一列馬隊之中,將馬腿滾斷了好幾根,直到一個馬屁股跌坐在他頭上,才總算煞住了勢子。
翻身爬起一看,竟是“金龍堡”的人馬,大驚之餘,忙提掌護胸,只待有人出手,便即拚命。
不料秦琬琬高叫了一聲“鐵蛋”之後,“獨角金龍”秦璜居然策馬馳近,眉開眼笑的抱了抱拳,道:“小師父,別來無恙?”
周圍的“金龍堡”眾見堡主如此客氣,更忙不迭滾鞍下馬,垂手肅立,好似在迎接什麼貴客一般,弄得鐵蛋恍若一頭伸進了雲霧裡,怎麼想也想不通。
“醉花娘子”蘇玉琪渾身翠綠,竟也催馬上前,軟柔柔的笑道:“這位可就是近日名動江湖的鐵蛋小師父?賤妾久仰大名,今日初見,果然不凡!”
鐵蛋不禁暗裡皺眉。
“又搗什麼鬼?莫非還想騙我去唸‘往生咒’不成?”
想起那夜情景,再眼望蘇玉琪,竟覺得她現在好像也沒穿衣服一般,止不住心臟東歪西倒,險些暈厥過去。
秦璜又說了一大堆客套話,最後才道:“小師父大約也是要上‘飛鐮堡’吧?咱們正好做一路行。”
鐵蛋抬眼望了望秦琬琬,還未答言,秦璜已扭頭喝道:“單飛!把你的馬讓給小師父乘坐!”
單飛心中雖然老大不願意,卻死也不敢違背堡主的命令,忙將座騎牽到鐵蛋面前,尚卑躬屈膝的彎下腰去,捧住鐵蛋右腳,把他送上馬背。
秦璜用馬鞭一指前方。
“離‘飛鐮堡’還有五里遠近。”
鼻中哼了一聲,策馬緩行,眼裡閃出火灼一般憤怒的光芒,喃喃道:“不過是個由人渣整合的爛堡,竟想稱雄武林?除非我秦家‘金龍堡’不復存在於天地之間,否則……”
鐵蛋那有興趣聽他嘟嘟囔囔的罵人,正想勒轉為頭去找秦琬琬說話兒,秦璜卻又道:
“小師父,待會兒進到‘飛鐮堡’,須仔細認清他們拿出來的首級,是否真是你師父嶽翎的首級。依我看,‘飛鐮堡’根本沒有殺死嶽翎的能耐!”
鐵蛋聽他竟也作如此揣測,心下大感寬慰,另一方面又暗覺奇怪,尋思半日,方才瞭解:“是了,‘飛鐮堡’若真的殺死師父,其餘二堡便都要聽他們號令,‘獨角金龍’自然不希望事態演變成這般地步。”
頓了頓,又接著忖道:“這老傢伙一心想親手殺死師父哩,好個老王八蛋!”
秦璜見他沉吟不語,還以為他心存畏懼,笑道:“小師父不必有所忌憚,到時候只管實話實說,‘飛鐮堡’若敢對小師父不利,本堡必全力相助。何況小師父,嘿嘿,還有彭大教主撐腰,諒那些‘飛鐮’人渣決無膽量行險僥倖。”
鐵蛋暗暗好笑。“可又來了!我跟彭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