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宣子最是緊張女兒,見她歡喜便也高興起來,對趙構那點惡感總算壓了下去,還勉強接受了幾次皇帝的“賜酒”。
酒過三巡,天時近黃昏,花叢黯淡下去,到此樂舞撤下,綠婠很失望,朝姜宣子看過去,低低的撒嬌道:“爹,女兒還想看。”
不用趙構吩咐,吳貴妃立刻起身出去安排。
過得片刻,大群內侍挑著一盞盞玲瓏剔透的水晶燈過來,在花叢各處擺放。水晶燈燦爛的華光投射在牡丹花叢中,正中間幾叢姚黃魏紫當真國色天香,燦爛無比,比白日顏色更增十分。
緊接著,小黃門飛快扛來一座貼金飾玉的蓮臺擺在花叢中。樂舞再次開始。
遠處簫笛聲重起,曲調悠揚婉轉,吹的是套“上林春”,飄飄搖搖傳進眾人耳中。
清樂聲中,一位身著白紗的美貌舞伎款款邁上蓮臺,腰肢一折舞將起來。
但見楊柳腰柔軟無匹,千迴百折,舞動手裡一幅飄蕩的雪白長紗,翩若驚鴻柔若無骨,忽而足尖一點,整個人在蓮臺上飛速旋轉起來,白紗在她脂粉濃施的粉面上飄蕩,猶抱琵琶半遮面,只露出一雙盪漾的眼波和半點豔紅櫻唇。
樂曲節奏忽而加快,突然清磬一響,那高高蓮臺上的舞伎楊柳腰倒折下去,身體彎成一座柔軟的小橋,再次站起,櫻唇已是咬了一朵海碗大的燦爛姚黃。
到此正好簫笛全收,樂曲已畢。
舞伎口銜那朵姚黃舞動雙臂徑直來到綠婠面前,蹲下身昂起頭,將那支燦爛的姚黃用粉白雙手捧給綠婠,清落落嬌滴滴的道:“仙子請戴花,仙子芳容國色天香,戴此花必定更為仙子增色。”
綠婠臉升紅霞,嬌羞的接過那朵姚黃,輕輕插在自己鬢髮上,朝李宏看去。那雙秋波含情帶愫,鬢邊一朵牡丹顫顫巍巍,當真人比花嬌。
她哪管在場有千百人,徑自問李宏道:“楚宏,你說這花配我麼?”
眼見千百道目光齊刷刷投向自己,李宏大窘,窘得簡直手足無措。他咳嗽一聲道:“綠婠公主當然配得上國色天香的牡丹,嗯,在下還有要務,請公主繼續賞花賞歌舞,在下去去就來。”
說罷雙手一拱,再不敢看綠婠,徑直朝翠寒堂裡遁去。
趙構心下了然,看來這位仙子姑娘還是什麼仙山的公主,這等人才自己想也別想了,人家都已看上了楚宏子天師……心底升起濃重醋意,只是轉而一想,知道綠婠絕對不會是自己池中物,只得暗歎口氣,開始做起了別的打算。
遠遠的,吳貴妃冉冉走來,這場特別的樂舞正是出於她的安排。趙構朝她悄悄豎起大拇指,兩人隔著人群相視而笑。
這一刻,吳貴妃的心很暖。剛才那點醋意和不快立時拋到了九霄雲外。
********隔天韋太后就請綠婠過慈寧殿,沒多久宮內就傳出旨意,太后收綠婠為義女,晉封綠婠為“瑤仙公主”,等同皇帝義妹,享有一切宮廷特權,還賞賜了大堆絲羅綢緞首飾,盡是人間罕有尊貴物品。
跟任何一位少女一樣,綠婠對鮮亮衣飾十分有興趣,當場就被太后攛掇著打扮起來。
她不諳世事、為人十分單純,韋太后慢慢攀談知道了點綠婠的身世,從一開始的對她有些敬畏到真正開始喜歡心疼,幾天下來,居然真的就把綠婠當女兒看待。
在臨安皇宮中綠婠生活得如魚得水,整天陪著太后不是遊湖就是賞花賞歌舞,日子過的十分愜意。姜宣子看到女兒高興,更是每天高興得合不攏嘴,對趙構開始有了幾分好感。
到此趙構總算放下心,而且他也有個小九九,就是經常可以借向母后請安的機會近距離欣賞一下那張絕世容顏。
李宏對韋太后收綠婠作義女一事不置可否,但看著她在皇宮裡有事做不至於整天纏著自己,不能不說是高興的。
這幾天,他忙著檢視那五處可疑地方,心裡漸漸有了點譜。
魔宗,確實在臨安佈置得有人,但有一點十分奇怪,他們都像是直屬李小樓的人——**相似、修為都很淺,而且都跟李小樓一樣刻意掩飾自己的魔宗**氣息;平時還有自己的掩飾身份,並不輕舉妄動,只是在臨安深深的隱藏著。
從這些表現來看,這些魔宗外圍的棋子應該只是李小樓一個人的手筆,並不是出於魔宗高層的授意。
這事實在很奇怪,讓人著實不解。解鈴還須繫鈴人,看來想要搞清楚這些人的目的,只有找到李小樓本人。但幾次搜尋,都發現她不在臨安五百里範圍內。
李宏沉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