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成三個組分別坐上大班車。
鄭寧滌按照小組長的指示上了第一輛車,放眼望去,只認識三四個同班同學,平時跟他們幾乎沒怎麼說過話,她正猶豫要不要主動上前搭訕好結伴通行時,身後突然有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滌。”
鄭寧滌驚訝地回頭。
只見那人穿白色短袖襯衫深藍牛仔褲,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右肩挎了個休閒包帥氣地站在她面前,微微揚起嘴角,目光溫和地望著她。
於落!
“你怎麼在這?”
於落笑了笑,指了指坐在最後一排在和同伴嘰嘰喳喳說話的女孩解釋道,“我阿姨不放心我表妹一個人外出旅行,非讓我跟著一起去。”
鄭寧滌看一眼那女孩,似乎有點印象。
“你們認識嗎?”於落說著,有人上車來要經過過道,他忙拉著鄭寧滌到一旁的空位坐下。
“不認識,只知道她是理科班的。”
鄭寧滌坐下,從包裡掏出兩聽可樂,一聽遞給於落,一聽握在手裡,思緒有些恍惚。
她想起很多關於於落的事情。
於落的媽媽和鄭媽媽是同事,鄭寧滌上初二以前兩家一起住在單位的家屬房裡,還是樓上樓下的鄰居,所以鄭寧滌和於落從小就認識。
不過兩位老媽貌似年輕時有些恩怨,關係一直不太好,並且常常告誡自己的子女少跟對方家扯上關係,因此於落和鄭寧滌雖然經常在各種場合碰著面,彼此也很疏離。
鄭寧滌上初二時,單位家屬房拆了,鄭爸爸做生意掙了大錢,舉家搬到了城西的天宇路。於落家則搬去了城東,那年他剛好考高中,便沒有直升鄭寧滌所在的中學,而是去了城東的七中。此後見面的機會少了,兩人之間越發淡薄。
後來,鄭寧滌上大三時,於落大學畢業回E市工作,他上班的單位離他們學校很近,兩人有一次在她校門口偶遇,於落請她吃了頓飯,兩人多年不見相談甚歡。
那日過後,於落經常去她學校找她,請她吃飯,或帶她去看電影,有的時候還會拉她去逛商場給她買衣服。
他的態度曖昧了將近一年,鄭寧滌所有大學同學都以為他們在戀愛,她自己也快要這麼以為了,興奮地期待著於落的正式告白。
有時候她想告訴袁苑這件事跟她分享自己的快樂,撥通了電話又忍住不說了,她想把這份甜蜜的心事一個人藏得久一些。
誰知,她等來的卻是於落牽著美麗的女友來到自己的面前。
她聽到他用她所熟悉的溫柔嗓音對那個女人介紹自己說,這是我的小妹妹。
好像晴天霹靂,一下子將她從幻夢中劈醒。
她迅速地跟於落疏遠,在冬天來臨前交了一個男朋友開始索然無味的戀愛,隨後是傷感畢業,做了幾份工都是不到一個月就辭職,與文學網站簽約開始寫文,與對她極度不滿男友分手。
一個人宅著,一宅就是24歲。
沒有人知道於落對鄭寧滌的成長產生多麼巨大影響。
於落皮相好,又高又帥,家世也不錯,他爸做生意掙的錢不比她爸少,學習好能力強,性格也好,不管對誰都是溫文大方的樣子。
這樣完美的一個男孩,每天在樓道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鄭寧滌怎麼可能無動於衷。那時還小,媽媽也不喜歡她跟他打交道,她只敢偷偷地注視他,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後來搬家,離得遠了,學業很重,喜歡的感覺慢慢淡了。只是如果有人提起他,總會忍不住心跳加速,臉上莫名地發熱。
即使是袁苑,她也沒有告訴過她,她曾經多麼喜歡一個叫於落的王子般的男孩。
大三那年,與他重逢,日日相見。他對她那麼的好,她像一個醉酒的人,每天都暈暈忽忽的,快要溺死在他爾雅的笑容裡。
她快樂得每天都想發笑,她想擁抱這世上所有的人讓他們感受到自己的幸福。
夢有多美,醒來的時候就有多痛。
耳畔,於落在說著什麼,鄭寧滌沒有注意,假裝睏倦地閉上了眼睛,歪著頭朝向窗戶。
六年的生活,她有重新來過的勇氣,可是,她再也不想體會那樣撕心裂肺的痛楚。
就當他是個陌生人好了。
他叫戈然
從海邊回來,鄭寧滌的心情一度低落,直到八月收到入學通知書的同學們開始擺宴請客,舉行大學前最後的狂歡,她被大家的興高采烈所感染,也開始期待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