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男見他還是這麼說,也不好強求,她只得站起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擾董舉人了。告辭!”
“李捕頭公務在身,老朽也就不留您了,咳咳,”董舉人放下茶杯,示意管家送客,當勝男轉身離去的時候,他狀似無意的說道:“李家溝的玫瑰作坊,這些年一直生產玫瑰醬和玫瑰酒,味道醇美,價格高昂,獲利頗豐。老朽聽聞玫瑰酒的釀製工藝,乃是李捕頭偶然得到的一張古方。經多次試驗才釀製而成,不知傳言是否屬實呀。”
勝男回過身,目光緊鎖在董舉人的臉上,見他滿臉的探究,便笑著說道:“沒錯,玫瑰酒的釀製工藝的確源自我手上的一張古方,玫瑰醬和玫瑰膏也是經我手醃製出來的。董舉人對玫瑰作坊也有興趣?!”
董舉人站起來,踱到勝男身前,若有所指的說道:“不錯。咱們玫瑰鎮以種植玫瑰而得名,我董家也有幾百畝的玫瑰園,可惜一直苦無良方,每年玫瑰花采摘後,只能賣鮮花瓣和烹製花茶,利潤微薄呀。”
勝男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董家哪裡是沒有存糧,分明就是看中了她手上的釀酒技術,想到這裡,她笑著問道,“那如果在下有辦法,讓您的玫瑰提高售價,您是否能幫在下籌些糧食呢?”
“呵呵。李捕頭還有良方?”董舉人見勝男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頓時笑開花,“如果李捕頭願意將良方賣與董家,老朽情願將家中預留的秋糧種子悉數送與李捕頭。”
勝男點點頭,她等的就是這句話,“好,那容我好好想想,明日在下再來探望董舉人。”
說完,勝男抱拳施禮,然後跟著管家離開董家。
出了董家大院,勝男滿懷心思的領著悍馬走向李家溝。玫瑰作坊是她和小姑媽合開的,也是勝男在明朝最大的一份產業,因為產品稀少,味道芳香,營養豐富,在歷城縣附近賣得非常好,每年勝男都能得到二百多兩的分紅銀子。
玫瑰作坊的成功,早就引起了周圍鄉親的眼熱,只是攝於李老爺子和李家的威力,很少有人敢打作坊的主意。
很少有人找麻煩,並不意味著沒有人找茬。鄉鄰們懼怕李老爺子,但李家的親戚們卻時常打著族人的旗號,要麼吵著去作坊幫工,要麼派人去作坊佘東佘西,想盡辦法的去撈好處。
要不是小姑**強悍和爺爺的庇護,玫瑰作坊即使不被外人謀奪了去,也會被李家的蛀蟲吃光。
如今,好容易作坊打出了名頭,董家卻借糧食來要方子。給還是不給。勝男很是為難。
“喲,勝姐兒呀,你咋回來啦?”
勝男低著頭猶豫著,一時不查竟然走到玫瑰作坊。李珍姐剛巡視作坊出來,抬眼便看到穿著一身緇衣的侄女兒,樂呵呵的迎過去。
“小姑媽,我隨便看看,”勝男聽到聲音,連忙抬頭和姑媽打招呼,“作坊最近生意還好嗎?大姐她們要的貨能供得上嗎?”
“好著呢,”小姑媽一提起作坊的生意,眉眼間滿是笑,她得意的說道:“不說在濟南府,就是在山東,咱們的玫瑰酒和玫瑰醬也是獨一份兒,價格高,還供不應求呢。”
但是一想到這幾天的煩心事,李珍姐兒沉下臉嚴肅的說:“不過,小五,三姐兒和四姐兒的鋪子都能按規定結貨款,大姐兒可有點出格兒哈。她鋪子的夥計上次拉走了三十多罈子玫瑰酒和二十罐玫瑰醬,至今還沒有結錢呢。你回城的時候給大姐兒捎個話,就說我說的。她要是再不給銀子,下次我就不給她貨了。”
“哦,行,”
勝男對這位大姐也很無奈,上次招姐兒跑回家,也不知道怎麼和老孃說的,硬是要走了在梅水鎮的一個鋪子,聽說是蘇氏的私房。大姐要了鋪子後,也跟著三姐四姐學,專賣生活雜貨,而且還要求公平的要作坊給她的鋪子供貨。
勝男怕蘇氏為難。便答應了,不過當時也說好,作坊破例供給她貨,她必須按照作坊的規定結算貨款。大姐聽了她的話,小胸脯拍得咣咣的,怎麼轉眼就變卦呀。
“真是的,要不是看在大哥大嫂的面子上,就大姐兒那個小鋪子我都不想給貨,”小姑媽很不滿的說道:“咱們作坊的貨在哪兒都是供不應求的,人家都是捧著大把的銀子來進貨,誰像她呀,竟然還好意思賒賬?!”
“呵呵,小姑媽,您也不是外人,我大姐就這個脾氣,您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回去一定讓我娘好好說說她,”勝男見小姑媽似乎真的生了大姐的氣,連忙拉著她的胳膊,親熱的說道:“對了,最近有沒有人來偷藝呀?!”
“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