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也從未經歷過。
最初的時候,她的父親未曾給過她多少好臉色,在家道中落後,更是被迫淪落到藝伎館,以曾經的源家千金之名化作錦黎,遊走於聲色犬馬中,賣笑賣藝。萬幸的是,在她的藝伎生涯中,少去了那些紅帳宵暖醉迷離,這竟也多虧了土方先生——那個讓她一度心灰意冷的男人。
而她的母親……
罷了罷了。
奈落甩甩頭,溫潤地笑著,扶著源清月的手,隨同上了車。
……
源千代是有個親哥哥的,叫做源秀鄉,很是溫暖平和的名字,卻偏偏生了一副源氏歷任家主的標誌性銀眸。
在同一代的源氏後裔中,竟會有兩人生出天賜的銀眸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只是源秀鄉自小就未顯示出任何天賦異稟的跡象,眾人便將目光聚焦到尚在襁褓中卻未曾言語過的小千代了。
而這樣的巧合也註定了源秀鄉的命運——以自己的身軀當幌子,讓旁人將其誤認作源氏本代的少主,擋去擾人的是非連同不少歹人的虎視眈眈。
於是,自小時起,源秀鄉就不知遭遇過多少次的暗殺綁架,好在天佑源氏,這些災禍,也都一一化解了。
殘忍地說,源秀鄉是被當做棄子的,作為他素未謀面的妹妹的替身而存在。
本應當怨恨的吧。
但身為源氏中人,自小便有這樣的覺悟,為了家族的利益犧牲一切,包括生命。
雖然殘酷,但這就是源氏的生存法則,千年不變。
這樣的法則,已經成為本能一樣的東西,融進源氏的骨血中,如同呼吸般自然。
“千代。”
青年有一對漂亮的銀眸,沒有任何遮擋,直直曝露在空氣中,秀麗溫和的微笑,一頭棕發,俊秀的面容,看上去竟像是源氏現任家主的年輕版,確實擁有著作為“替身”的資本。
此時,他一身深藍的家居服,襯得身材頎長,溫潤真誠地笑著,優雅地站在玄關處迎接自家的父母,以及初次見面的妹妹。
聽聞這聲親暱的“千代”,奈落眉心一抖,有種意味不明的感覺,卻也不自覺地柔和了神情,衝這位新鮮出爐的哥哥燦爛一笑,張開雙臂,任由他把自己抱了個滿懷。
“小千代這些年可苦?”源秀鄉心疼地揉著自家妹妹的長髮,聲音越發地溫軟低沉,“千代啊……”
奈落不知他何以會對自己這位素未謀面的妹妹有著這般的寵愛,只當是兄妹血肉相連,骨子裡是有著熟稔親暱的,也配合地衝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受苦。
哪知源秀鄉卻是一拍她的腦門,倒是越發心疼地嗔怪道:“千代你從不會保護自己……我都知……”說道這裡,他抿了抿唇,將餘下的話硬生生嚥了下去,看看自家父母彷彿未有所覺,源秀鄉舒了口氣,對兩位家長說道,“妹妹許是餓了,先用餐吧。”
源正一夫婦點頭,拉了兒子女兒,一家人和樂融融地走向大廳。
……
“篤篤篤……”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源正一摘下眼鏡,揉了揉酸脹的眼睛:“進來吧。”
推門而入的正是他剛剛認祖歸宗的女兒源千代。
“啊,千代,”源正一拍拍身邊的位子,“來得正好,來來,坐下。”
待奈落坐好,源正一側過身,慈愛地打量著自己多年未見的女兒,頗為感慨:“那個時候還那麼小啊……現在也成了大姑娘了……”
沒有提十一年前將她棄置在孤兒院的事,也沒有問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如何,身為源氏的子孫,對於這樣天賜般的命運,只能選擇接受。
“千代啊,”源正一清了清嗓子,“下週去上學吧。”
‘上學?’奈落在紙上寫道,‘可是父親,我想我並不需要。’
雖然沒有接受過正式的教育,但源氏的每一任家主於幼年時均能成長得比一般孩子還要優秀,這不得不說是“神蹟”了。
“我的女兒很好,我知道。”源正一欣慰地點點頭,神情變得嚴肅莊重起來,“千代可知道冰帝學園?其實,你的未婚夫在那裡,我記得,是國中三年級的。你們雖沒見過面,但這樁親事是早已定好的,去那裡上一年學,和他多接觸接觸吧。”
‘好的,父親。’
“……恩,我瞭解過,他是個不錯的孩子。雖然要搶我的女兒讓我有些不爽……”說到這裡,源正一竟撅了撅嘴,嚴父的氣勢蕩然無存了,“咳,好好把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