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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高煦全身一震,簡直驚愣住了。

“王爺……”紀綱接下去道:“如果他們真的是甥舅關係,那麼便只有一個可能,那個孩子,便是王爺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是姜貴妃的孩子。”

一霎間,高煦那雙眼睛睜得極大,他簡直不能相信這個假設,冷冷一笑道:“姜貴妃只有一個兒子高爔,早就死了……”只是他立刻就警覺到一種事態可能發生。微微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苦笑著道:“除非高爔他沒有死,但是他卻是真的死了!”

“王爺,”紀綱說道:“有人冒名頂死,並非全無可能。”

高煦呆了一呆,霍地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這一霎他的臉色蒼白,內心之震撼,無與倫比,倏地轉向紀綱:“你以為呢?”

紀綱不愧老謀深算,冷冷笑著:“王爺,請恕卑職大膽的猜想,為了這件事,卑職曾把當年主其事的兩個小太監都傳來問了話,‘司禮監’留下的檔案卑職也秘密地調閱過,一切的顯示,當年高爔小王爺的死,都似乎過於草率。”

“什麼意思?”

“小王爺的死,並沒有經過太醫的正式診斷,只是姜貴妃如是宣佈,便官殮出喪了,所以到底是不是高爔小王爺本人,誰也不能確定。”

高煦沉默著,久久沒有出聲。這一霎那個“君探花”的臉盤兒,不期然的顯現在他眼前,記得雙方初見的一霎,便是看著他有些兒眼熟,只是說不上有任何具體印象。現在想到了“高爔”,再回過頭來印證姓“君”的那張臉,便自十分清晰了,無論拿來與父皇,或是自己作一比較,竟然都有幾分酷似,尤其是對方那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遄起的雙眉,簡直與父皇一般無二。

“這就不錯了。”高煦心裡想著:“果然他就是高爔的化身,他原來還活著!”

“這件事,除了你以外,可有外人知道?”

“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千萬不可傳揚!”高煦炯炯的眼神,直直地向紀綱逼視著:“尤其是父皇與太子面前,更不可透出一點口風,你明白麼?”

“卑職省得,王爺放心!”

高煦的一顆心整個都亂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簡直使他驚愕了,如果說“君探花”

真的是朱高爔,那麼他也就是自己的兄弟,他的出現,可就大大的啟人疑竇,對於自己,甚或父皇,他將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他不禁想到父皇登基以後,自己兄弟惟恐姜貴妃為父所寵,再生子嗣,乃自千般設計陷害,終致使其葬身火窟,這件事果真為君探花所探知,又豈會與自己干休?

由是,他便自聯想到與君探花兩次相見時的種種神態,透過對方璀璨精光的一雙眸子,在在都像是顯示有某種仇恨,高煦當然不會忘記。

那一次荒山野宿,與君探花遭遇的經過,此刻一經念起,才自感覺到那一夜真正是危險萬分,對方是否基於那一點“手足”之情,才饒過了自己一條活命,卻是大堪玩味。再想到他慷慨的以紅毛兔皮贈送父皇一節,當時所現諸於他眼神的那種赤子情輝,現在想來實在是可以理解的了。

把這一切歷歷由腦子裡濾過後,高煦終於解開了心裡的一個繩結。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個眼前遊戲風塵的君探花,正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朱高爔,如果當年他不曾“病死”,如今仍然“健在”宮中,定為父皇所垂愛,至不濟也當是“王爺”之尊,即使取“太子”而代之,廢長立幼,只要父皇所喜,亦非無此可能。其實,這個可能在今天看來,一旦為父皇所知悉,也並未能完全排除。高煦只覺得一陣子身上發冷,簡直坐立難安。

“你剛才說這個君探花已受了重傷,到底是怎麼回事?”高煦略似責備的眼光,直直地向紀綱逼視過去。或許他在想,如果君探花已死,便是一了百了,再也沒有這些顧慮了。

紀綱與這位皇子共事甚久,對方的習性、手段,更是揣摸得一清二楚,事實上這位王爺,慣於弄權,常見的手段是用甲來對付乙,丙來對付甲,而乙又回過頭來對付丙,妙在使他們各不自知,卻又死心塌地地為其效忠,供其驅使。

紀綱當然知道,如果自己以為大權在握,仗著他的寵信,便可以掉以輕心,那就大錯特錯了,誰又能保定,這個凡事多疑的皇子對自己又是全然無忌的放心?說不定背後早有人在監視著自己的一切作為,一旦為他發覺到自己效忠不力或是別有用心,接下來的後果,簡直難以逆料。正因為紀綱對這位王爺的為人瞭解得如此清楚,才不敢虛以搪塞,而誓死效忠。

這時在高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