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習在鎮上弄這麼個店子,生意一直都不錯。楊偉一在大門口摁響車喇叭,習娃子便看見了。
衝他笑了一下,手往旁邊一指示意他將小麵包停到一邊,自己則還是繼續忙活生意,給顧客在貨架上拿東西。
楊偉在店子外面等了一會,見習娃子總算是輕鬆了一點,問道:“幹嘛要到鎮上請客,不是浪費錢嗎?然後客人過來的話屁大點地方能裝得幾個人,轉個身都難。”
習娃子給顧客將東西拿方便袋裝起來,收了錢笑道:“我這不是忙不過來嗎?每天這都有些顧客要過來提貨,要是我把這門一關,那不都跑別家去了?再說了,曉燕她們孃家過來人的話吃飯去飯店,吃過飯就直接往牌場裡面一甩,好安排的很。”
“哈哈!你小子倒是考慮周到,像我這種對打牌沒愛的傢伙你又想好了該怎麼安排?”楊偉伸手將習娃子丟過來的一包煙接住塞口袋裡面,問道:“總不可能說吃完飯就趕我走吧?我還想著晚上也在這裡吃一頓呢!”
農村人像這種做滿月酒啊喬遷新居啊之類的喜事請客的時候都是要安排兩次酒席的,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所以楊偉才有這麼一說。
“怎麼不好安排?吃過飯就過來給老子幫忙,一天時間不就快得很?”習娃子打得好算盤。
“幹!老子一分鐘幾十萬上下就給你做這些事情?”楊偉哈哈大笑起來,手將櫃檯敲得咚咚響:“說說,是兒子還是姑娘?這些天我都一直忙得很,也沒時間來打探這些訊息。”
一問這個,習娃子本來笑得花一樣的臉頓時就苦了下來:“不說了,***第一胎就給老子生了個雙胞胎兒子!”
農村重男輕女思想嚴重,不過那都是體現在上一輩人身上,以前光知道人多力量大,兒子多了好打架,卻沒想到計劃生育做了這麼些年,男女比例竟然失調到了那麼一種相當嚴重的地步。無數的男孩子到了年齡卻突然現自己找不到老婆了,最起碼和自己同齡的找不到了。
然後以前那些因為家裡女娃兒多而抬不起頭的人家現在一個個到哪裡都是昂起腦袋,因為女娃兒多,所以很大一部分都是讀完初中甚至連初中都沒讀完便開始出去打工賺錢,農村女娃兒會節省又心疼父母,除去自己每個月必須的生活費大部分都是一工資就寄回家去了。
一個家裡那麼多人在外面賺錢,怎麼可能家不夠快?反倒那些男娃兒多點地家裡就又是一番光景,讀了初中讀高中,讀了高中讀大學,又不能厚此薄彼,都是一個爹媽生的,一碗水總要端平。長時間的供娃兒們讀書,家裡能有多少積蓄?到了結婚的年齡,還要給他們每人蓋一棟房子起來,哪能不過得緊巴巴的?
所以現在農村裡面好多人家嫁姑娘的時候都挑男方地條件,當然要是隻有一個兒子的家庭便簡單多了,兩個老的連命都是他的,只要人還過得去,基本上女方都沒什麼話說。但要是有兩個或兩個以上兒子的家庭那就不同了,別地可以先不說,結婚的房子總是要地吧?不說兩層的小洋樓,最起碼一間單獨的平頂的樓房總要有吧?
地基可以不要錢,但其他的磚頭水泥鋼筋之類的建築材料還是不便宜,一棟小兩層最少蓋起來得花上十萬,像楊偉的那棟房子就花了大幾萬,裡面就是個毛坯,連仿瓷塗白都沒有弄一個。所以習娃子現在的擔心也是沒有道理,以前總羨慕人家誰家裡生了個雙胞胎兒子,但現在輪到自家了卻是頭疼的很,很有點欲哭無淚地感覺。
“你小子就偷著樂吧!一胎生了兩兒子呢,又不用擔心計劃生育,做出這麼一張哭臉幹什麼?”楊偉對這些事情還是不太瞭解。也是,沒有結婚的話自然很多事情都沒法知道,總不能說哪個人吃飽了撐著來專門抽時間出來給他進行掃盲吧?
習娃子見他這幅表情,也懶得多說,摸了一把臉自我安慰地笑道:“愁啥?反正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嗯,取名字了沒有?”楊偉問道。他可不想專門跑過來一趟吃完飯回去人家一問習娃子家倆小娃兒都叫些啥名字,自己卻一抓腦袋說不知道忘了問了,那樣還不得被人家笑死?
說起給小娃兒取名字,習娃子真的是滿眼的淚,苦大仇深:“誰知道叫啥?
取的倆名字被我家老頭子直接否決了,說沒有文化,啥意境,一肚子憋屈。”
原來,這雙胞胎還在肚子裡面的時候習娃子便想好了,因為是第一胎,也就沒去照性別,反正是兩個男孩子的話就是楊虎楊豹,兩女娃兒就是楊玉楊葉,萬一運氣好生了個一男一女那是最好了,楊果果楊花花,多好聽的名字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