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早朝照舊。原本朝中以三派勢力呈鼎立之勢,如今因為十王爺的突然出現以及他的早有所謀,便又演變成了亂局。
這多出一個皇子,便意味著多一份皇權爭奪,對於半路殺出的十王爺,東方勝與東方昊等人定然心有不甘,何況此人還曾將他們兄弟幾人耍得團團轉,於是,對他的敵意就更深了。
此前東方勝與東方昊兩人尚且還竭力隱忍著,現下因著東方夜的迴歸,頓時便亂成一團。就在眾人愈吵愈烈,鬧得不可開交之際,突如其來的一道旨意,又徹底將這鬧勢推向了一個*。
那正是多年前東祈皇傳與西番王的密函,密旨所寫:立十王為儲,西番傾力相助。
滿朝文武聽完,無疑於在腦眉心上得了個晴天霹靂,驚得嗡嗡作響。這麼一來,整個朝堂便像是炸開的沸水鍋,紛紛亂亂地鬨鬧了起來,簡直是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不過吵歸吵,事實還是擺在眼前,而且現在連西番也牽扯其中,其他人縱使再怎麼不服,也得先看清楚局勢,暫且忍耐。
待到朝堂好不容易退散。
那一對雙生兄弟也終於進行了第一次正面對面的交鋒。
兩道目光空中相接,一人勾唇淺笑,一人冷漠如常。
東方夜冷眼看著面前與自己長相相似、氣勢相近的男子,眼神裡閃過一瞬間的複雜情緒。這是他頭一回見到穆彧的真容,不,如今該是東方彧才是。
以前穆彧從未在人前露臉,不是黑衣蒙面,就是易了容。現在一看,才發現他們倆長得確實很像,不僅僅是模樣,就連舉手投足間也意外的相同。如今兩人站在一起,幾乎跟照鏡子無異。
“對你現在看到的……還算滿意嗎?”穆彧嘴角帶笑,聲音是低低沉沉的帶著一貫的漫不經心。
東方夜神情裡仍是透著淡淡的冷,雙瞳漸漸收緊,話音平穩:“你也不過如此!”
穆彧冷冷地勾起唇角,同樣漂亮的眉眼裡透著幾分不同於東方夜面上的詭譎,他說:“彆著急,我會讓你嚐到棄子的滋味的!”
“棄子的滋味?”東方夜揚了揚眉,似笑非笑看著他,緩緩道來,“可你不是已經嘗過了麼!?”
那一瞬間,穆彧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笑顏居然現出一絲牽強,幽光閃爍的眼中瞬間如冰封般森冷。
這一刻,兩人不見鋒刃卻暗藏殺機,全然呈現出一種全無掩飾的對峙。
東方夜還記得昨日東方謙跟他說過,在他清醒之後,東祈皇曾又給西番王發過一道密函,告訴西番王儲君換人。而今日,那道舊旨卻仍舊出現在了朝堂之上,其最大可能性便是西番王並未收到新的旨意,有人在途中動了手腳。
至於是誰下的手,如今不用想也該知道了。
東方夜的視線不動聲色地移到穆彧背後的人影身上,那原本滿含書生氣質的溫潤男子似乎正漸漸一點一滴地蛻變著,多了一分讓人倍感陌生的氣勢來。
東方夜深幽的黑眸不由緩慢的眯起,猶自冷笑,呵……西番王世子。
……
對於今日早朝所發生的事情四下很快就傳遍了,就連身在驛館的舒玉末幾兄妹也已有耳聞。
見到翡玉舒回來,舒玉末急衝衝上前,張嘴便問道,“大哥,外面傳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你早就知道父王與東祈皇的協議內容對不對?”
翡玉舒似乎並未料到他這個心性一向單純的小弟竟會為了此事前來質問自己,他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舒玉末擰眉看他,“大哥不說話,是預設了嗎?”見翡玉舒仍舊閉口不答,他不由叫囔了起來:“大哥,你為什麼要騙我們?”
他們見面那夜,大哥明明說過不清楚此事的,怎麼現在還親自參與了進去?
舒玉遏與舒玉柒也有同樣的疑問。不過,他們畢竟不同於舒玉末,懂得收斂自己的情緒,亦是想著以大哥的為人定不會故意欺瞞他們,或許此事是另有隱情?
翡玉舒良久不語。
舒玉遏看了看他並無多少起伏的神色,不由拉著舒玉末的衣角斥責道:“十弟,不可跟大哥如此講話!”
舒玉末抿著嘴唇,有些懊惱。說不清為什麼,對於翡玉舒這回的做法,他竟是一點也接受不了。
這可是他最敬愛的大哥啊!
他撅著嘴,別過頭去不看他,惱道:“大哥,你變了,以前的你無論發生身事情都不會這樣做的!”說完之後,一跺腳,便快步離開了。
翡玉舒臉色一滯,瞬間垂眸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