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正在做些什麼?”戴維斯問。
“躲避報界的糾纏。這也難怪他們。那幾個警察活象長著個木頭腦袋,他們在
寓所裡抓住了那個盜竊犯,還居然和她談了一會兒,卻又放她跑了。”
“如此說來,他們總該清楚她的長相囉?”斯威夫特說。
“他們對她穿的睡衣描繪得倒挺詳細,”雷諾茲敗興地回答說,“她的身段迷
住了他們,這幫小子愣了神兒,連她頭髮的顏色都不知道。她頭戴一頂捲髮帽,臉
上塗一層厚厚的面部按摩霜。他們說她二十來歲,Ru房和臀部頗有性感,只此而已。
我們毫無線索可循,無從入手。”
“不,有線索。”丹尼爾。庫珀第一次開了口。
大家都將視線轉向他,目光中流露出程度不同的反感。
“你說什麼?”雷諾茲問。
“我知道她是誰。”
※ ※ ※
庫珀在前一天早上閱讀材料時,便決定去貝拉米的寓所察看一番,作為邏輯推
理的第一步。他認為,邏輯是上帝頭腦的秩序,是解決一切問題的基本原理,而施
用邏輯,必先從第一步著手。庫珀驅車來到坐落在長島的貝拉米寓所。他沒有下車,
只是朝周圍看了一眼,就掉轉車頭返回了曼哈頓。他已經握掌了他所要了解的一切。
這幢寓所的周圍沒有其他房屋,附近也沒有交通工具,這就是說,竊者很有可能是
驅車來到此地。
他運用推理,對雷諾茲辦公室裡在座的人說:“她不大可能使用自己的車,因
為那樣容易被察出;她很有可能偷一輛或租一輛。於是我決定先試一試租車場。我
估計她可能會在曼哈頓租車,因為這樣可以輕易地掩飾她的蹤跡。”
戴維斯不以為然地說:“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庫珀,曼哈頓每天租出去的車至
少不下幾千輛。”
庫珀對他的打斷不加理會。“出租的程式都是有計算機控制的。女人租車的數
量相對來說不多,我都查了出來。這個女人在西二十三號大街巴基德租車場的六十
一號停車坪租了一輛‘獵奇’牌轎車,時間是作案當晚八時。次日凌晨二點鐘,她
()
把車還回租車場。”
“你怎麼知道就是這輛車呢?”雷諾茲問,面帶狐疑之色。
庫珀對這類愚蠢的問題感到厭煩。“我檢查了自動記程表。從曼哈頓到洛伊斯。
貝拉米的宅邸行程是三十二英里,返回是三十二英里,這輛‘獵奇’轎車裡程表上
的記錄正好是這一數字相符。租者用的名字是愛倫。布蘭奇。”
“假名。”大衛。斯威夫特推測說。
“不錯,她的真名叫特蕾西。惠特里。”
大家眾目睽睽地盯住庫珀。“上帝,你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施弗爾急迫地
問。
“她出示的是假姓名和假地址,但她必須要籤一個出租合同。我把原始單據拿
到一個警察局,請他們進行指紋化驗,結果與特蕾西。惠特里的指紋一致。她曾在
南路易斯安那女子監獄服刑。也許你們曾記得,一年前,關於盜竊雷諾阿油畫一案,
我還和她談過話。”
“我想起來了,”雷諾茲點了點頭,“你當時說,她是無罪的。”
“她是無罪,不過是那個時候。這次不同了,她犯了盜竊貝拉米寓所罪。”
這傢伙這次又成功了!而且他還幹得蠻利索。雷諾茲不想暴露自己心胸狹窄,
便說:“幹得——幹得漂亮,庫珀。的確漂亮。我們得盯緊她,通知警方將她逮捕
並——”
“依據是什麼?”庫珀語氣溫和地問,“因為租車?警方找不到她,而且沒有
指控她的證據。”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施弗爾問,“難道任憑她逍遙法外地走掉?”
“這次只能這樣,”庫珀說,“但我知道了她。她還會再次作案,屆時我一定
抓住她。”
會議終於結束。庫珀非常想衝個淋浴。他掏出了一個不大的黑皮筆記本,工工
整整地在上面寫上:特蕾西。惠特里。